“不可能……不可能……当时大家都在传,陆大人不日迎娶皇女的消息,我不会听错的……” 楚夕暗道,莫非陆文远也抗旨不遵了,不过也不可能,他敢抗旨,哪里还会有之后的仕途坦荡? 就在这时,季明阳豁然想起一件事,再结合他们双方的陈词,他很快理清了当年的是非曲直,这次事情的真相太过于荒唐可悲了。 “宋姑娘您没有听错,只不过那位逯大人并非陆先生,他是和陆先生同时高中科举的探花郎,逯墉。” 陆骞脑海中费力搜寻季明阳说的这号人,而后,他情绪激动高声道:“你是说你那位姑祖父,逯驸马?” 季明阳叹了口气道:“嗯,我曾听母亲提起过,当年的探花郎被静娴公主一眼相中,先皇便为他们赐了婚,姑祖母深受先皇宠爱,圣上为此龙颜大悦大赦天下,当时这件事举国欢庆,完全盖过了新科状元的风光。” 楚夕不禁同情地看了眼身心几乎崩溃的宋沅芷,她怔在座椅上不久,猛地从椅子上连滚带爬扑到地面上,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去捡被她摔碎的玉佩。 然而,玉碎得太厉害,捡了许久依旧拼凑不出龙凤玉佩完整的形状,她跪坐在地上捧着那堆碎片,哭得锥心泣血,肝肠寸断。 屋内的人听得心颤不已,这都叫什么事啊! 虽然不合时宜,楚夕还是生出这样的感慨,还是现代好啊!有啥事是一个电话解决不了的,哪跟现在这样,普通人传个书信,一年半载都不见得能收到。 她哭了快有一炷香时间才镇定下来,楚夕他们就站在她身后静静等着,不然能怎么办呢?这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谁承受得住! 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她哑着嗓子问陆骞,“他真的找了我一辈子吗?” 陆骞重重点了点头,“祖母与我们说过,祖父心中藏了一个人,念了她一辈子,年轻时还为了那个女人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祖母心悦他,陪在他身边五年之久,祖父才慢慢走出来,与祖母成了亲。”说起这些,陆骞神情很是不悦,“所以是您对不起祖父,您当初为何要嫁做他人?” 楚夕打断陆骞的愤愤不平,“额……陆统领,宋姑娘也并没有对不起陆先生,不然你今日也见不到她了,宋姑娘在听说陆先生迎娶当朝公主时,便因为受不了打击,自寻短见了,她从未嫁过人,是怡香院的妈妈怕惹麻烦,与陆先生撒了慌,污蔑她嫁人远走他乡。” 陆骞个糙老爷们当下不淡定了,他嚷嚷道:“宋前辈,不是我说您,您好歹与我祖父相爱一场,他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了解吗?” 宋沅芷忆起当时的情形,神情痛苦道:“我实在是撑不下去,蓝儿姐姐不在了,陆郎迟迟没有音讯,没人再护着我了,为了那点渺茫的希望,我一直在与楼里的妈妈抗争,直到陆郎迎娶公主的消息传来,妈妈的容忍也到了极限,我还能怎么办,唯有一死。” 她虽然说的没那么露骨,在座的各位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楚馆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可她们的才华只是覆盖于欲望之上的一层薄纱,一旦真正勾起了买主的兴趣,它便不再具有存在的价值。 送沅芷长相清丽脱俗,温柔可人,像是一只弱小无辜的小白兔,最是能勾起男人的怜爱之心,这样的干净的小白花自然会引得无数人想采撷。 幽兰苑一阵唉声叹气,好好的俩人最终还是含恨错过了。 楚夕看她情绪还算稳定,便问道:“沈兰儿,那些年,在怡香院过得如何?” 宋沅芷很感激他们为自己查出当年的真相,她知楚夕对蓝儿姐姐感兴趣,总归过了那么多年了,蓝儿姐姐恐怕也早已去世多年,没什么能影响到她,告诉他们一些事情也无妨。 “一半一半吧!蓝儿姐姐的容貌丝毫不逊于你半分,只靠脸,便有无数人对她趋之若鹜,她在这里很有话语权。” 这话楚夕爱听,这不是直白地夸她长得艳压修仙界第一美人吗?不过也不能如此脸大,她挠着自己的脸蛋,略显羞涩道:“承蒙宋姑娘如此赞誉,楚夕不敢当。” 宋沅芷勾唇笑了笑,她所言发自肺腑,没见过楚夕前,她以为这天底下的女子再也找不出一个比蓝儿姐姐更美的,见了楚夕之后,这个想法便不复存在了,更令她惊艳的是,原来长相妩媚妖艳的女子,也可以如此高贵典雅,无一丝低俗的媚态。 她比蓝儿姐姐幸运太多太多了,不光长得美,她还拥有天底下的女子,最是求而不得的真挚感情。 “蓝儿姐姐遇事豁得出去,不管多难伺候的客人,总都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当年若不是她替我挡下那些达官贵人,我不可能清清白白在这里安度日子。” 楚夕听得眉头直皱,当初尤为高傲的修仙界第一美人,怎么会自甘堕落到那种地步,“沈兰儿,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宋沅芷没有直接回答楚夕的问题,她反问道:“那你知道蓝儿姐姐为何会沦落到怡香院吗?” 这件事,上次蓝桉有说过,他娘亲是被人牙子卖到楚馆的,她答道:“被人发卖到这里的?” 宋沅芷柔美的脸上登时呈现一片怒色,她咬牙道:“那几个男人不是人,他们将蓝儿姐姐囚/禁起来,日日对她……”她实在难以启齿,没有说下去,但谁又不明白她要说什么,她顿了顿接着道:“有时甚至当着安儿的面对她施/暴,折磨够了,他们将她卖到怡香院,楼里的妈妈本不愿买那种生过孩子的女人,可当看到她的脸时,便花低价把她买了下来。” 楚夕当场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季明阳沉默着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