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如水月光透过破败的草窗洒下一室皎洁的银辉。 楚夕心潮涌动,双手用力,将季明阳拉向自己,揽着他的脖颈,吻上了他樱色的唇。 季明阳右手猛地托住她的后脑,左手温柔地拦腰拥住她,他穷尽力气克制自己,只敢浅浅回吻她。 一吻终了,季明阳喘着气警告她,“夕夕,别再惹火了!” 楚夕抛却所有羞耻心,眼下她就是明目张胆勾引他,现在回过头想想,以前和他在一起时,自己真够矫情的,床笫之欢总是扭扭捏捏,后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倒是放纵了几回,还未来得及好好享受那份销魂滋味,俩人就分道扬镳了。 墨凡前几日交代医嘱时,嘴上没个把门,直言不讳告知她可适当同房,她当时恼羞成怒,直呼此人太贱,哪壶不开提哪壶,而后一脚将他送出门去,此刻她都想跪下来给他赔礼道歉。 “你不想?”她秀发披泻,满铺交缠,眼含春水,夺人心魄。 她这副妖娆模样倒是让季明阳受到不少惊吓,他竟不知他的小狐狸还有如此放浪形骸的一面,可他却认怂了,掩饰得要多痛苦有多痛苦,面上轻松道:“我有那么禽兽吗?好了,不闹了,我抱你一会儿就好。” 楚夕却勾着他的脖子不放,别有深意盯着他笑而不语,她微微直起上身,亲在他的额头,眼睛,鼻尖,翘卷的眼睫不断地扫在他脸。 季明阳最后一道防线功亏一篑。 烛火摇晃,暗香浮动,缱绻旖旎,葳蕤潋滟。 …… 微风飒飒,鸟鸣如洗,熹微晨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 季明阳睡的很熟,埋在楚夕肩窝处,额前如水黑发有些凌乱,眉眼温柔,轻浅的呼吸平稳地落在楚夕颈侧。 楚夕侧头凝视他,专注而不舍。 半晌,她长叹口气,掰开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掌,她掀起盖在她身上的披风起身,仔细检查过这间茅屋的角角落落,确保没留下一丝痕迹,她复又来到他身旁。 她伸手,轻轻抚在他脸上,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再没有犹豫,起身离开。 原以为此生形同陌路,再见便是生离死别,没想到还能得上天眷顾,再与他一响贪欢,她已知足。 季明阳被身上所携带的瑶山通行玉令吵醒,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拿出玉令,祁掌门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 “明阳,你不在七星阁?你究竟去了哪里?” 季明阳捏着额角,坐起身来,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怎会睡在这种地方,茫然地四下看了看,这才记起昨日突发奇想来了云溪山。 周围没一丝动静,看来那位无忧圣使已经离开了,他变得有些郁郁寡欢,闷声闷气道:“师兄,我闲来无事出来走走,您别担心。师兄寻我何事?” 经祁掌门提醒,他才记起,今日是瑶山几位峰主定期集议的日子。 他正欲赶回去,左臂内侧传来一阵刺痛,拉起袖子,几个以灵力篆刻在血肉之下的字,正隐隐消散。 “楚夕吾妻。” “……楚夕……是谁?”胸口犹如巨石砸下,传来一阵阵钝痛,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可纵使他想破脑袋,对这个名字依旧没有半点印象。 他抓了抓疼痛异常的心口,站起身来离开这里。 瑶山的星汉堂。 季明阳心不在焉地听着几位师兄讨论近期仙门中的一些琐事,他蹙着眉回想手臂上消失的那几个字。 “楚夕……妻……?谁的妻?为什么想到这个名字,就会心痛得厉害?她到底是谁?”越是用力想,心脏处越是疼痛难忍。 他紧抿唇线,将座椅扶手握出几条裂缝,另只手死死揪着胸口,尽量坐正身体,不让其他人发现端倪。 “明阳!”江蓠作为医者,最先发现他脸色不对,他一个箭步从他正对面冲了过来,拉起他的手臂为他检查身体,“脸色那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几位峰主见状大骇,立即神色慌张围了上来。 季明阳因那几个意义非凡的字,深陷魔怔,他不禁脱口道:“楚夕是谁?” 殿内几人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蓠仔细查过他的身体,微微松了口气,季明阳体内的断情草还在,他身体也并未出什么状况。 他对几位师兄弟摇了摇头,露出安抚性的微笑,几人收到他传递的信号安下心来。 谢清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道:“从前派内一名小弟子,后来犯了错误,便自请离山,你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你对这几年的记忆不甚清明,今日怎会突然想起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吗?” 季明阳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单是师兄们局促不安的神色,他就敢断定自己与楚夕绝不可能仅是几面之缘的关系。 手臂内侧隐藏的几个字是匆忙之间刻上去的,当时可能还想多写几个字,却不知为何被打断了,且刻字时灵力明显不足,否则那几个字不会那么快消散。 “莫非真如那几个字所表,楚夕是我娶回来的夫人!”他如是想到,心中不免震惊,又联想到几位师兄的态度,他很快意识到几位师兄有意瞒着一些事情,他决定隐藏好自己的心事,秘而不发,自己私下去查。 待查清一切,若楚夕真是自己结过婚契的道侣,不管他现在对那个楚夕是什么感情,他定会负起责任,绝不做那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