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我没有及时醒来,耽误了。黑莓应该等了我很久。”
“出发吧!”黑莓牵出一个笑容,没有做任何解释。
她走上前去,松开挽着的夏席舟,牵起刀疤的手,迈出他们今天旅途的第一级台阶。
抬头望去,塔楼的台阶像攀附在墙壁内侧的螺旋藤蔓一样,望不到顶点,略高一点的地方则被上一层的房间遮挡住了。无止境、无终点的攀爬像倒过来的深渊一般,将人的好奇心向高处吸去。
“冲冲冲!”夏席舟从黑莓身边挤过去,跑在最前面,先他们一步到达楼梯间。
她在门前驻足,想看一看这一层楼是什么格局。来塔楼的这几天,虽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她依旧还是在底下的几层楼打转。
唯一爬到过四楼的时候,还是为了躲避仇终的追赶而逃命到这里的。
深吸一口气,夏席舟双手抓住门把手,拉开了木门。
与底下几层相同的,是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与热热闹闹的气氛不同的是,楼下几层,多多少少都有着与初世界相同的工业气息,而这一层,也就是第四层的房间里,却是一片自然的景象。
青青草地、迷你湖泊、涓涓流水、稀奇矮石,各式的自然力量齐齐挤在这不算太大的房间里,还有与此景色相呼应的人们,或平躺、或垂钓、或漫步,无不悠闲自在,自得其乐。
夏席舟被这一景色震惊到了,她没有想到在塔楼这样的地方,还有如此悠闲自然的场所存在,也未曾想到,这样美好的景色,就存在于这么低的楼层中。
她扭头看向跟上来的黑莓与刀疤二人,她俩仿佛早就预料到夏席舟会有如此的反应一样,眼角带笑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仿佛在等着她发问。
“这也太美了吧!”夏席舟不禁感叹。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这就被折服了?”刀疤打趣到。
“你还不是被这层楼折服了。”黑莓努嘴,拉着刀疤的那只手朝着他的方向摆了一下,“谁天天往这层楼跑啊?不是你又是谁?”
“是是是,确实是我。”刀疤举手做出投降的样子,“毕竟这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方式,是我们大多数普通人所向往的嘛!”
“你很爱这层楼吗?”夏席舟追问道。
“嗯,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吧。我喜欢的场景,是大多数人都会向往的场景,所以它的楼层才会这么低,我才能这么容易就找到平静与快乐。”
“真好,要是喜欢的东西太小众,没什么人渴望它,那岂不是要往很高的楼层才能寻觅到了。”夏席舟有点羡慕,“黑莓你呢?你爱的楼层是哪一个?在楼上吗?”
“不,”黑莓看向刀疤,羞赧一笑,然后继续说道,“刀疤在哪我爱的楼层就在哪。”
“啧啧啧……”夏席舟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她耸起肩膀,抖动身体,像是要把身上的鸡皮疙瘩甩掉,随后转身继续朝楼上跑去。
黑莓也开心地拉着刀疤快步跟上夏席舟的步伐,这会儿的她已经确认了,夏席舟于她,大概率不是她幻想出来的敌对关系,因为她对事物的兴趣,貌似远多于对人的兴趣。
被拽着的刀疤无奈地笑笑,向他之前做过无所次那样,巧妙地掩饰住他被人依赖所带来的沉重压力。
热爱自然、向往悠闲自在的人,怎么能承受别人把情深寄托放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呢!
但刀疤从未明说过。
他的过往,注定他不是勇于表达的人;黑莓的过往,注定是刀疤不愿轻易伤害的人。
他任由她拽着,朝着楼上奔去。
“哇塞!”
她俩还没爬到上面一层,就听到了夏席舟夸张的感叹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节奏的音乐声。
“这是迪厅诶!塔楼也太酷了吧!”夏席舟继续喊道,扭头去寻找迟迟还未跟上的二人。
“简直太神奇了,”夏席舟看着缓慢爬上来的二人继续感叹着,“慢节奏的自然楼和躁动的迪厅楼竟然只有一层楼板相隔。”
“怎么样?这层楼要成为你最爱的楼层了吗?”黑莓笑着问她。
“那倒没有。”夏席舟笑笑,“我还要综合考量一下其他的楼层再做决定。”
说完她快步朝着楼上跑去,全然顾不上腿上的旧伤。
“慢点跑,省点力气,”刀疤关切地提醒道,“你腿上还有伤,这个速度爬不了几层楼你就会累的。”
“没关系,我累了可以在楼上坐着等你们,哈哈!”夏席舟已经不见踪影,只听得上面的楼梯间传来她的声音和对两个“老年人”的嘲笑。
刀疤抬眼向上看着,没有寻到夏席舟的背影,只听得她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还有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声惊呼。
真有活力,刀疤心想,来塔楼太久,他已经很久不曾对什么事情充满过期待了,每天和黑莓待在迷你自然楼的时光虽平静悠闲,比初世界鸡飞狗跳的生活好了太多,但时间长了,他也会觉得在塔楼的生活会少了些色彩。
夏席舟的到来,或者说,认识这么一个新朋友,确实或多或少让平淡的塔楼生活多了一丝乐趣。
楼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知道是谁下楼了。
“黑莓!”原来是夏席舟,她趴在楼梯扶手上探着头往下看。
“你怎么下来了?不在楼上等我们?”黑莓仰着头问她。
夏席舟没答话,她三两步地跳下台阶,奔到刀疤身边,一把扯下他身上的背包就往自己背上套。
“我帮你背着,你伤的重。”可能是刀疤刚才对她腿伤的关心提醒了她,也可能是她在爬楼的过程中突然被腿伤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