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串通好的吧?千方百计想方设法把朕支开!什么方延,什么草原铁骑,朕根本不放在眼里!你们认为朕处理的不好,你们就能应付的了了吗?到时候江山易姓,朕在泰山当个狗屁皇帝!”皇帝声嘶力竭,头疼欲裂,险些失去平衡倒在桌上。
正常臣子见到圣怒,都会吓得跪下。但是,尹左丞只是立着,如松笔直,如石顽固。
“老臣只是为陛下龙体担忧,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仍年幼,老臣必须保障陛下万全。”
皇帝无奈支起头。
“自朕即位,朕就许‘天下与尹卿共治’。至此14个年头,朕愿意一直相信爱卿。”
“老臣定不负圣望。”
终于,尹可捷委屈了他高贵的膝盖,跪着接过了军令。
是夜,皇帝、太子、明妃三人由暗卫护送着前往泰山行宫。
当然,同行人员中有小凳子。
凌冬将尽,星河长明。
翌日,尹左丞以“皇帝身体抱恙”为由代行军权,实为摄政。
命边疆“按兵不动”。
带领朝官祭祀方将军,宣传方家善行。
许多当年涉案官员前去寺庙烧香祈求安康,一时香火味笼罩整个京城。气温也渐渐回升,一层暖被融化了经年冰雪。
皇帝一行人各有所思,没人发现随从人员在变少。
到了驿站,小凳子去敲门,请三人下车。
春华楼待业很久了,夭儿闲着无聊,坐在窗边看着雪。想起自己一直为他人弹唱,近日难得清闲,却又不知道干什么,像遗失了什么一样,有种失重感。
她便询问阿妹,那些春日唱着歌的鸟儿现在身在何方?
阿妹不答,转身将窗户关上:“阿姐,外面冷,别冻着。”
“柳三近日怎么不来?”夭儿还在盯着窗外,好像她可以透过紧闭的窗,欣赏外面的雪景一样。
“他在忙。”
“忙什么?他在哪?”见阿妹不答,夭儿猛地转过身去,取下床头悬挂的鲸骨琵琶,作势要往往地上砸。阿妹慌乱着跑去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阿妹,柳三和云旗在忙同一件事,对吧?”
“他们要篡位,对吧?你如实告诉我。”
“我只是一烟花女子,我不配,是吗?”
说完便滚起了眼泪,梨花带雨,落即成雪。
阿妹见状,慌忙跪下,连连否认,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全盘托出,他最见不得阿姐流泪了。
“柳三被任为使者前往边界和谈,云旗在别处准备弑君?”见阿妹无奈点头,夭儿仰面躺下,抓狂大笑:“哈哈哈!世子求和,臣子弑君,颐朝是完了!”
“所以,如果他们失败,这‘赦’字金牌也保不了我的性命了。”夭儿闭上眼睛,双手掩面,心中的情绪说不上来是恐惧还是愤怒。
阿妹央求似的晃着夭儿的腿,道:“不会失败的,阿姐,马上就成功了。阁主说过,会用该死之人的血铺满他的花路。”
“我是皇帝亲封的魁主,我是该死之人吗?”夭儿坐直身子,怒瞪着眼前这个天真可怜的弟弟。
“您不是!姐夫说了,到时候以江山为聘,三媒六聘,将阿姐明媒正娶回宫。”阿妹笑着,眼里的星星仿佛是他阿姐凤冠的尊荣。
但愿吧。
不过是从笼中转换到一个更大的林子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