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得很,帮我杀几个人。”
“傅知春武功这么高,总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死在我手里。”
那晚之后,知春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两句话,意识混混沌沌,开始分不清白天黑夜。不知道每日送给她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偶尔能听到系统的声音,却也是模模糊糊。
蛊虫的作用比她想的还严重很多,情况不容乐观。不仅蚕食她的心脉,也在剥夺她的意识。知春觉得自己现在就想是它的容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开始还笃定能活着出去的心思也在一日日的折磨中削弱,不是不想,是根本没力气想了,不记得见过什么人,也不记得说过什么话。
这样的状态糟糕透了。
门被推开,一束白光照射进来,知春醒过来,眼睛刺痛,不由地想这是第几天了?
玄策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看她,抬手道:“喂下去。”
他一说完,一个侍卫从怀里掏出一颗药强迫知春服下,又给她灌了一碗水,让她不受控制地将药吞下,他挥手让人将她解了下来。
“傅知春,到你表现的时候了。”玄策蹲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笑盈盈地,仿佛抓住了知春的七寸一般,得意到不行。
知春仰着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很难受,眼睛里重影严重,只觉得天旋地转,身边的一切都在疯狂变换。奇异的是四肢在渐渐充盈起力量,指尖也像火烧一般滚烫,血液沸腾。
玄策收回手,吩咐身后的一群丫头婆子,“给她收拾收拾。”
耳旁铃铛响了两次,知春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词“起来。”
四肢不由她控制,知春颤巍巍地站起来,酿酿跄跄走了几步,一个趔趄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头嗡嗡响,她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还是失败了。
接着她被几个婆子架着,粗鲁地丢进了浴桶中,没有反抗之力,头猛地磕在浴桶边缘,闷痛。
知春颤抖着手指甲狠狠嵌入手心,那一点尖锐的刺痛感勉强换得一丝清醒。
屋子里重回昏暗,空荡荡的,玄策已经出去了。
她看清面前的水中雾气泛白,几个丫头正给她擦拭着肩膀,面前放着一个屏风,上面挂着珊瑚赤的衣袍,飘逸的外衫像流动的水雾。
招摇又艳丽。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朱钗,胭脂。
知春抬头问身边的丫头,声音很轻:“姑娘,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丫头握着她头发的手一顿,口快道:“三皇子迎娶皇子妃的日子……”
“啊……”她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婆子拧住她的耳朵,语气恶狠:“多嘴什么!不怕掉脑袋!”
“这么快……”
*
沉香长阁,锣鼓喧天,人群忙碌,进进出出的丫头侍卫人人腰间都系上了红绸,喜气洋洋。
三皇子玄清大婚,大喜的日子,有消息说今日皇上还要下一道圣旨给这对新人。有人大胆猜想是立储的圣旨,也有人觉得这场婚事就是在圣旨的基础上才办的,就是为了喜上加喜。
外头围观的百姓不少,都想看看热闹,一看天子,二看京城第一的闺秀与三皇子是如何郎才女貌。
沉香长阁外人头攒动,想走动都难。金山混在人群里艰难挪动身躯,寻到一个侍卫,他拍了拍几个侍卫,低声问:“家伙可都带好了?”
侍卫点头,轻轻掀开衣角,露出一截刀柄:“都拿好了。”
金山满意地点头,嘱咐道:“让兄弟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头,今天之后哥几个都有重赏。”
“是!”
金山挪开身子,看着来贺喜的各方人士越来越多,转身向后院去。
与前院热闹的氛围不同,后院连红绸都没挂,只有一群待命的死士,个个握着刀严阵以待。
金山敲了敲门:“殿下。”
玄清开门让他进来,里头玄清身着素衣,另一边的霍瑶也没换上婚服,两人没有一点要成亲的模样。
金山开口道:“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人都安排好了。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玄清点头,表情严肃道,“好,母后传来消息,张贵妃已经被钳制住了。二哥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只需要等着他来找我们。”
金山低头,“是。”
“孔宴白呢?可传来消息了?”
金山点头:“有,世子他早上来的信,他和孟公子带的人已经潜伏在西居,只等咱们一个信号就能立马赶过来。”
“难为他了,这几日为了傅知春的事担忧不止,还要做这些。”玄清叹息。
霍瑶抬头,眼神也止不住的忧虑,心里的声音一遍遍响起:知春,你到底在哪里啊?
同一时刻,西居外街。
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握着一把长剑拦下了一辆马车,“你们是什么人?马车里装的又是什么?为何如此心虚?”
“你是谁?有什么权利查来往的马车?”
为首的车夫给身边的几个小厮使了使眼色,几人手按在腰间。
女子冷声道:“我乃珩阳郡主,袁淑宜。你们鬼鬼祟祟,出手打伤百姓,还逃得那么快,是为什么?”
“马车里,是什么!”袁淑宜加重语气问了一句。
车夫身旁的小厮小声道:“大哥,咱们可不能耽误,婚礼就快开始了,悟了主子的事可就完了!”
车夫恶狠狠道:“我知道。”
车夫只能低眉道歉,“珩阳郡主,小的,是送我家小姐回家心切,才失手误伤了百姓,我这就叫他们去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