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人来了!”
车里焦灼的气氛被这句话撞得荡然无存,知春突然松了一口气,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马蹄飞扬,尘土漫天。是一群完全陌生的队伍正在追来,大约三十多人,对比他们的人,多了很多。
赵三语气严肃道:“是二殿下潜在青柳县的暗卫!他们还是发现了!”
他们已经足够小心了,还是没能躲过去。
“你—”卫演发出沙哑的声音,瞪着他们,“你们都逃不掉!”
知春塞住了他的嘴巴,“劝你少说话。”
“这里离青芜坡还有多远?”她问。
金山道:“不远了,就隔着一条小溪,我们到前面趟过去就到了!”
水琴掀开车帘,掏出一只竹筒状的东西,一拉底扣,一道烟花在天际炸开。
“孟公子看到,会带人来接应我们。”
谢无音担忧地道:“可我们的马车跑不过他们的。”
车厢里安静下来。
“小心!”电光火石之间,知春伸手将水琴拉了回来,一支箭重重落在她刚刚探出头的地方,力道之重几乎贯穿车框。
要是人还在那里,后果不堪设想,水琴吓得脸都白了。
一声粗犷的吼声响起:“前面的人听好了,放下卫演和孔世子,我们不予追究!放你们离开!”
“都趴下。”谢无音道。
“我数一二三,你们再不放人,我可就放箭了!”
“三——”呼豪响起,像是宣战的号角,那群人像甩不开的恶狗,几支星零箭宇飞过来,发出最后警告。
知春后脑被掌着被带着躲在了车厢一角,鼻尖全是孔宴白身上冷冽的气息,她下意识抓住他胸前的衣料,“孔宴白。”
“别动。”他声音响在她耳边,带着淡淡的眷恋。知春难得听了一次,静静呆着。
金山当即道:“世子,这样不行,你们先走,我和几个兄弟断后。”
赵三附和:“我一起。”
谢无音对孔宴白道:“世子,还请你看好知春,不要再让她出事。”
几人互看了一眼就要下车,却被叫住。
“谢姑娘,不要对我承诺。”孔宴白道,“你们一个都不许下去。”
几人动作一顿,听他道:“我去。”
“金山,停车,让他给我点时间,”他道,“去吧。”
“世子!”金山不服,“我可以死,但你不能!”
孔宴白头一次拿出世子的威严,声音沉沉地道:“听我令,去。”
“玄清会有办法救我,玄策已经被困住了。这才是他们必须要我的原因。”
“玄策不死,我就能活着。”
金山脸涨得通红,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停车对着那群人喊起来。
“劳烦各位,我有话要对她讲。”
车上的人一个一个走了下去,车厢里只剩下知春和孔宴白。
“你……”
知春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她被紧紧抱住几乎喘不过气,她被孔宴白压进怀里,知春轻轻喘息,头一次发觉孔宴白力气这么大。
他低头道:
“傅知春,我喜欢你。”
知春头贴在他的胸口,眼睫颤了颤,听到他宛如擂鼓的心跳。少年俯身眼中星光点点,轻轻抵住少女的额头,声音轻轻,似呢喃又似乞求,
“很喜欢你。”
知春手指蜷成一团呼吸一滞,只觉得后劲麻了一片,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其实猜到了。但他说出来知春还是怔住了,心也跟着猛跳起来。
她瞥见他绯红的脖颈,也感受到贴在腰际的手掌滚烫的温度。
孔宴白这样的人,像一尊的雕塑,冷漠,孤僻,一成不变。可他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他投向她的目光越来越多,总说些莫名的话。
总会露出破绽。
孔宴白后脑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发尾,知春抬起眸看他:“我总怕你难以接受,尽力在藏着这些想法。我想等你也慢慢喜欢我的时候再说,可……你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只能趁着这种时候说。”
“这件事会不会令你为难?”
“孔宴白,”知春蹙眉,“你是不是骗我们的?”
她所答非所问,单刀直入,语气里满满的担忧。
孔宴白松开怀抱,却将人圈在怀里,他眉梢动了动眼神贪婪地看着她的脸,漆黑的眉眼一如往常,“我从不说谎。”
“你会回来?”
“会回来。”
“会活着。”
“一定。”
他伸手从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了一个白色香囊,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枚护身符,他是贴身带着。
“你一直带着它?”知春惊讶道,这个东西她求来之后都经常忘记。
他道:“你送的。”
知春也不知是相信孔宴白,还是相信自己求来的那枚护身符,她最终道:“那我相信你一次,那个问题,等你回来我就给你答案。”
她是需要讲清楚一些事情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知春附和。
孔宴白长睫垂下,语气低微地问道:“可以……再抱抱你吗?”
知春抿唇叹了一口气,头僵硬地靠进了他怀里,他的心跳不曾平息,震动就在她的耳边,她略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动也没动一下。知春察觉到围在身后的手再一次拥了上来。动作小心翼翼,不像方才那样野蛮,反倒是像在抱一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