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现在的当家人了,他身后跟着方才负责迎客的裴玉玟,另外那个粉衣蒙面的人,应该是“裴玉璃”。
一些和裴家交好的人自然纷纷表示祝贺,“裴玉璃”在身边人的搀扶下盈盈一拜,颇有弱柳扶风之姿。
萧舍隐约听见有人在小声私语,倾耳细听大概了解了。
两方的定亲宴,六王爷却根本就没有出面,明显是不太重视这个联姻。而且,按照俗礼,这场定亲宴应该办的更加隆重才是,但是现在这般情形,简直就像是裴家的一家独欢。
萧舍暗道,何止男方没有到场,那个裴小姐……
不过,裴家这么着急要把这件事昭告天下,莫非另有深意。
这时,原本应该退场离去的“裴玉璃”竟然突然下场给诸位宾客一一敬酒。
萧舍捕捉到那裴家家主的脸色明显黑了一瞬,很快又整理好了表情摆出了那个和煦爽朗的笑容,变脸之快令人昨舌。
“裴玉璃”按照座位次序一一拜见,这行为其实是有些出格的,但是今日她才是主角之一,倒也说得过去。
前面说的都是些漂亮的场面话,直到她走到公孙信的桌前。
公孙信很给面子的饮了酒,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祝贺之词。
萧舍以为她应该很快就要到下一桌去了,没想到她却意外的停留的久了些。
声乐渐起,宴席上已经重新热闹起来了,萧舍离的又远,也听不清楚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公孙信略带茫然的脸。
“裴玉璃”又走向下一桌,萧舍突然升起一些疑惑,难道这个裴玉璃是真的?否则怎么解释她的这些奇怪的行为。
拜完了四大家族,按理说裴玉璃可以回去了,但是她在萧舍的桌前犹豫了一下,估计是认不得他,但是他所在的位置又挨着孔家,判断不出他的身份。
裴玉璃的犹豫只是一瞬,她马上反应过来抬脚走了过来。
萧舍立刻起身举杯,裴玉璃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疑惑,藏的更深的是焦躁的不耐。
不过萧舍敏锐的察觉到,和公孙信相比,她在其他人那里明显都是敷衍更多。
萧舍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恭贺的话,裴玉璃拜过后便回去了。
当她路过裴家家主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是剑拔弩张,萧舍更是确认,这个裴玉璃是真的。
“唔——”
“吾儿!你怎么了?!”
突然,齐家坐席处传来一声惊叫,萧舍的思考被打断,他立刻看向惊叫声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正满脸惊慌的拍着一个五六岁孩童的背部。
那孩子痛苦的抓着喉咙,脸色已经憋的通红。
“小公子这是噎着了!快拿水给他灌下去!”
“咳咳!呜呜——”
灌了一大杯水也不见好转,一个人夹了一大团饭就要往他嘴里塞,想以毒攻毒。
那抱着男孩的妇人已经急出了眼泪,萧舍见状不妙,及时大喝一声阻止了那人给男孩喂饭的动作。
萧舍将手中的折扇随手往桌上一扔,赶紧跑了过去。
萧舍突然冲了过去将男孩抢了过来,妇人吓的脸色发白,口中急道:“你是何人?”
男孩被萧舍从背后抱了起来,右手压住左手手腕,用力向上挤压男孩的腹部。
“呜哇哇哇——”
男孩噗的吐出来一个肉块,哇哇的哭了起来。
“活了活了!”
哭声一响,周围的人立刻惊奇的叫着,萧舍将男孩还给妇人,妇人连忙接过,含着泪给他道谢。
这个方法是桑课和他闲聊的时候提起过的,叫海姆立克法,名字怪怪的,不过桑课说她小时候就是被这个方法救过一条性命,他才记得格外清楚。
萧舍看着妇人温和的安抚受了惊吓的男孩,微微笑了笑就回去了。
刚一坐下,萧舍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那男孩身上,却见孙弱文正一脸怨念的盯着他,萧舍一愣,周礼全弯腰解释,原来他刚刚匆匆扔下的扇子恰好打翻了孙弱文的酒杯。
萧舍心虚的笑笑,连忙给他重新倒了酒,又好生的道了歉才把这事给揭过去。
宴会的后半场,除了一直坐在萧舍旁边的孔书彦过来和他攀谈了两句外,就是齐家的那个妇人专程过来感谢,并赠给他一个信物,萧舍没有推辞,欣然收下了。
应酬了几个时辰,萧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府。
他们三人径自走到一个房间,萧舍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一身布衣却难掩婉约清丽的女子开了门,她眉眼中带着解不开的愁绪,脸色也有些黯淡。
“……裴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