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口真的哑巴了。
两天前孟尺素气急败坏往她嘴巴里甩了一滴血,大骂着‘他要是醒不过来我就把你毒哑!’,当时没人放在心上。
孟尺素更是为了照顾发烧烧的稀里糊涂的霍清录,又重新用藤蔓把她捆了起来,连饭都没喂。
活口饿得不行,想要点东西垫肚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哑巴了这件事的。
她不是在威胁人!她是真的敢这么做啊!
活口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后悔过——要是她没有动歪心思想要让这两个人之间起嫌隙,那虽然过后可能会被她威胁着交到县衙门里面,但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也好过这样被人折磨——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备受折磨。
身体上那些被束缚的快要过不来血的疼痛也就算了,但面对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恶霸,对方挥手间就能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神异、能让一个人死而复生的手段才是最让人惊恐的。
这种精神折磨某种程度已经让她本人精神失常了,要不然也不能做出挑拨离间这种蠢事情。
现在想一想,能在一个不人不鬼的家伙身边呆着,这小郎君会是什么省油的灯吗?
这一局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此时此刻,她有口难言,只能艰难地试图用自己的表情告诉对方自己的态度。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但活口本人实在忽略了她的长相。
此人原本生的就不好,是一副贼眉鼠眼的猥琐长相,加上所谓相由心生,估计平常没少算计女盗男娼,整个人越发往油滑里长。
更别提她往日里犯下多少肮脏的案子,眉间自有两分煞气。
这一挤眉弄眼,只显得她更加猥琐,更加凶神恶煞。
孟尺素再一想起这家伙之前趁着自己不在做的好事,这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算了,还是我来。”
她倒了杯热水,给霍清录灌下去。
这一烧好像是免疫系统做出的最后清算,霍清录虽然还是手脚没力气,但精神上看起来好多了。
那一双眼睛水光汪汪的,看着就比被藤蔓束缚的海贼养眼睛。
孟尺素还没来得及舒心,却听得霍清录幽幽的问:“所以先前这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孟尺素:“……”
救命,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她恶狠狠地瞪向那活口:“你说呢!”
活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孟尺素起先是想让这活口帮着圆圆谎,毕竟她小命还掌握在自己手里,应该知道怎么做能好过一点,可这人不说话,光‘啊啊’。
在联想到之前活口也是挤眉弄眼的,这回她是真的有点疑惑了:“你不会真的哑巴了吧?”
虽说之前她也问过这么一句,但那不是一句正常不过的吐槽吗?
逢年过节有人来拜年,要是自己不主动问好,老爸老妈还会骂上一句‘你哑巴了!’。
但是这人听到这句问话之后居然可劲儿点头,状似疯妇,孟尺素不由得迟疑了。
她把霍清录往一边一摁:“我去看看。”
霍清录连忙伸手拽她衣服——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他虽然听见了先前这个活口说,孟尺素是如何将她们打倒的,心里也多多少少有过怀疑,甚至可以说有两三分相信了。
但到底不如直接看到来的冲击大。
在他固定的印象里,孟尺素还是那个纤细的甚至有几分像男子一般的女子,多搬两趟柴火都能把她柔嫩的双手磨出水泡。
那海贼却是膀大腰圆,一个人的体格能比他们两个人加一块还壮,虽说被绑着,但万一有个万一呢?
孟尺素没觉得害怕,但她感受到这孩子拽着她的衣服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也是,这是个‘小姐妹’。
而且看起来可比她娇弱多了。
加上病还没好,看见这样的场景估计给人家吓坏了。
她安抚的揉了揉他脑壳,没多想还是往海贼跟前去了。
活口本人努力张牙舞爪——但是被藤蔓束缚着能活动的地方实在有限,整张植物网却被她的体重带动着晃晃悠悠,看起来十分勉强的样子。
她已经没了两天前挑拨离间时的意气风发,饿了这么久甚至让她稍微清瘦了一点——跟她自己的衣服相比的话。
这时她脸上恳求里面带了一些见识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的惶恐。
孟尺素站在她跟前看她挣扎,好半天:“真说不出话来了?”
活口:“阿巴阿巴——”
孟尺素拇指和食指托住下巴,仔细回忆。
是,她当时确实怒急攻心,咒过她变成哑巴,但是诅咒这么管用的嘛?
孟尺素不着痕迹的摸了摸手上的第四片花瓣,心里想:怎么看都跟这东西有关。
所以第四片花瓣的能力是什么?
诅咒吗?
孟尺素看看眼睛里放光的活口,突然一笑:“我诅咒你来葵水。”
活口:“阿巴阿巴阿巴!”
这海贼挣扎的动作忽然大了起来,壮硕的身躯让藤蔓网整个摇摇晃晃,孟尺素回头看了眼巴巴地望着这边的霍清录,心想:反正都已经瞒不住了,先把第四片花瓣的作用弄清再说。
于是她干脆对周围的植物下了指令,什么树啊花啊,一瞬间疯长,把这活口绑的密不透风。
孟尺素不清楚这第四瓣花瓣发挥作用的时间需要多长,在她眼里这活口不能说话是在这两天之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