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因为紧张已经到面无表情的脸。
他笑弯了眼,有些欣慰。
自己的孩子一眨眼已经成长到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呢。总感觉还没有把他留在身边多长时间。就已经要眼睁睁看着他属于别人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落寞。
可他一瞬间又变出一副暧昧的神情,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挤过来,往霍清录手里塞了一本书。
“偷偷看。以后可以和你妻主一起研究。”
霍清录疑惑的把书翻开,然后又瞬间盖了回去。
一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不需要涂脂抹粉,就红彤彤的可口:“爹——”
尾音柔肠百转,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大小伙子和自己父亲一同研究这个的?
可是要知道在父亲眼里,这是早晚都要度过的事情。
他也不好就把这本儿书这么扔掉,于是把它塞进自己其中一箱陪嫁箱子里。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拿出来了。
辛恕只当他害羞,一双上了年纪依旧不改风情的双眼和蔼的看着他。像每一个送走即将嫁人成亲的儿子的父亲那样,感慨着:“总觉得你还是只有我腰间那么高的小孩子。你小时候站都站不稳。但是看见你母亲要出门,就一扭一扭的追上去拽她的裤腿。总感觉那些日子好像还在昨天。”
提到已经亡故的妻主,他便又是一副痛心到要流泪的表情。
霍清录扑倒他身上,紧紧的搂着他的腰:“爹……”
辛恕见状连忙收起自己感慨的情绪。笑着打趣道:“行了,行了,再这么哭下去,妆就白化了。要是这么上了喜轿,等你妻主摘一下盖头,准得被你吓得反悔娶你了。”
霍清录扁扁嘴:“她才不会。”要是她被吓到还是好事,起码不会把自己当空气看待。
就算即将出嫁的心情再怎么急切,但这一刻他也更希望能赖在父亲的怀里再多一点时间。
“以后我不在家中,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遇上了什么事,记得叫青竹去找我。”千万别被霍夫人欺负了还不吭声。
辛恕拍拍他脑袋:“哪有出嫁了的少年郎,还老是关注父家的事情的?你仔细让儿媳心里生了怨怼。”
但儿子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强。
父子两个默默的相拥着,享受着孩子出嫁前最后一点温馨的时光。
心中都清楚,一旦嫁了人,冠了另外一个人的姓氏,不论从前有多亲密无间,在行事上总也要顾及着自己的另一半的。
但温馨的时光也总是过得飞快,迎亲的唢呐从街上滴滴答答一路吹过来。吉时将至,迎亲的喜轿也快要到门口了。
辛恕抱着对儿子最衷心的祝愿,为他盖上了喜帕。
红色的布料渐渐盖住了他的脸,他的儿子就要属于别人家了。
霍清录拜别父亲,又收到来自杨启作为主君的出嫁礼,按照旧礼也需要和母亲说一些体己话。
但他心中的母亲又不是霍夫人。霍夫人面对他也很难再装出什么好脸色来。
两个人最终及其商业的互相笑了笑。象征性的拜别彼此,他就被送上了花轿。
霍府离孟宅大概有了个三条街左右那么远。
他坐在轿子里,听见一路上的小孩子欢天喜地的接着鲜花糖果,嚷嚷着想看新郎好不好看。
还有年纪不大的少年郎夸赞孟尺素的相貌,听的他心里高兴。
四周锣鼓喧天,唢呐喜人,洋洋洒洒吹了三条街也不见停。
到了孟家,该有的古礼一应俱全,唯独拜高堂被改成了宴宾客。
夫妻对拜。
他闻见孟尺素发丝上一阵很好闻的玫瑰香气。
礼成。
送入洞房。
喜床上早生贵子铺了一炕。
孟尺素在这里没有什么太有力的亲缘关系,朋友也只是王竹清和她关系更好一些。
但架不住她生意正如火如荼,许多人都想搭上她这条线,于是趁着她大婚的机会赶来刷脸。
也不知道被人灌了多少酒,进屋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
喜秤挑起盖头,霍清录看见她艳如桃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