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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1 / 2)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夜风寒冽,暮色渐沉。

刚入夜的尚书府,四处掌灯,一道颀长阴影避开大门进了侧门黢黑的巷子,鬼鬼祟祟沿着墙边龟行,左顾右盼。

关书白从监察苑解事却不敢进家门,原因无它,搞到邓四汗血宝马这事他没辙。

那日,守备家的四姑娘率先出来,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十里船坊的女东家才带着侍女姗姗而出,市舶司的掌柜和伙计陪着笑把两个大箱笼抬上马车。

一脸黑如墨,一春风得意,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景赴星自然不会由得关书白耍赖,日日上门讨要赌注,可邓四那新得的宝马新鲜劲正盛,他想借出来开开眼对方都不肯,现在跟景赴星交不了差,只能日日躲着这个祖宗。

又不敢建议阿耶真的闭门谢客,只能从这后巷翻墙归家。

关书白迈开结实步伐,一跃而起,双手紧紧握住墙顶,全身肌肉紧绷,手脚并用坐到了墙顶。

墙头上夜风习习,只需最后一跳,他就可以舒服地躺在榻上了。

一阵风阴森森地刮过,关书白头皮一阵发麻,话本里所有关于鬼的剧情在脑子里轮番滚了一边,他笔直地僵硬了。

“啊~”,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空气,一颗石子“啪嗒”应声落地,疼痛感从头部传来,关书白瞬间失去了平衡,从围墙上掉进了自家院里。

他捂着额头四处张望,最后在自家房顶上找到了“凶手”。

“景星赴,你这人什么毛病,是有做贼的癖好吗?”关书白现在哪都疼,他揉着头赖在地上不起来。

屋顶上,月光如水洒落,景星赴躺在瓦片上,说不出的惬意,他用手肘撑起半边身子,毫无同情心地看着关书白。

“是我做贼,还是你做贼心虚?”

“我……”关书白还想狡辩,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那里有动静!”尚书府的家丁们鱼贯而出,拎着灯笼和棒子齐齐赶来,见是自家二郎,都长舒了一口气。

没等家丁上来搀扶,关书白扬手就把他们打发了,人走远他才继续道,“邓四把新得的汗血宝马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我是真的没法子。”

关书白怎么知道打赌会输,上次他本来志在必得,反正景星赴输了,他自然有法子搞到赌注,没想到剧情来个大反转,守备府的四姑娘战斗力也太弱了。

许是摔了一跤脑子不清醒,他想着想着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是她弱,是苏娘子太强。”景星赴给他解惑。

关书白这时才有点回神,他突然惊觉,“你是如何得知苏娘子更强的?”

景星赴闲闲坐起来,然后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而后稳稳地落地,一身潇洒跟关书白的狼狈形成强烈反差。

关书白顾不上形象了,他忙从地上爬出来,一把抓住景星赴的胳膊,“你们早就认识?”

景星赴拂开他的“脏”手,双手环臂,“忘了跟你说了,王冕受伤的那天晚上,我和她关在同一间牢房。”

……

“你这是耍赖!”关书白眉头紧锁地控诉,“赌注这事儿不算。”

然后在景星赴冷冷地表情里,补一句,“最多请你喝一顿大酒……”

“成交。”

……

关书白凌乱了,景星赴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过一顿饭顶一批汗血宝马,他不亏。

似乎想到什么,关书白换了一副面孔讪笑地提议,“要不要把王冕一起叫上,我给你俩说和?”

“关二,那是下一顿”,景星赴一脸嫌弃,“你可真是鸡爪抓皇粮,舍不得多花一文钱。”

“去哪吃?”

“十里船坊?”

“害我打赌输了,还想赚我银子,没门!”,提到始作俑者,关书白没个好气。

“那就四下船坊,听说他们最近得了新菜。”

两个郎君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出了门,不对,顺原路翻墙出去的。

华贵的画舫驶过碧波荡漾的安阳河道,四下船坊此时正是饭点儿,熙熙攘攘的食客们聚在一起,跑堂的穿梭在一间间包房,邓掌柜满脸笑纹地把景星赴和关书白迎进了最大的包房,回头就跟门口的伙计嘱咐,“这两位可是贵客,一定给伺候好了”,伙计连连称是。

包间内关书白满脸不愿,“就你我二人,有必要来这么大的包间吗?”

景星赴推开木窗,安阳河景一览无余。他吊儿郎当地摆弄桌上的碗碟,露出一抹邪笑,“户部管银钱,你爹作为尚书是怎么把自家郎君养成这么吝啬的?”

“你阿耶是堂堂顺王,不也给你养成了好吃鬼?”关书白不服。

柔美的琴声在空气中飘扬,隔壁时不时传来掌声和叫好声,两人的包间空空荡荡,

冷冷清清。

关书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吃饭就是吃饭,听那劳什子的古琴作甚,也不怕食不下咽。”

与景星赴包间同样冷清的还有百米之外的十里船坊。

花灯绽放繁星夜,香飘九天乐团圆。

船侧装饰着绚丽的彩带和花饰,飘逸而华丽,船尾高耸,上面挂着各色彩灯,整个船身光芒璀璨。

可偏偏停在岸边,并未开船。

船坊内又是另一番景象,空旷的包间一片寂静,女娘们时不时地从厨房跑到门口看看,再黯然地回到厨房。

小姑娘忧心忡忡地来回走动,深情凝重。

“青青,停下来,你走得我头疼。”苏锦娘左手揉眉心,右手拨着算盘。

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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