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沂!你怎么了?有谁欺负你吗?!”
当凤沂双眼红肿,满脸泪痕的闯进家主所在的房间时,正走向门口墨无霜震怒,俏脸上遍布冰霜,浑身杀机凌然!
凤长泯站在一边,眉毛也皱成了两团,脸色苍白,眼中有浓郁的担忧,几分不敢置信,还有一分隐藏极深的愠怒。
凤沂低着头,站在墨无霜面前,却不肯与她对视,只是泣不成声。
墨无霜连着问了几次,少女才有些迟钝的抬眼,双眼通红,直直的看着她,眼中莫大的痛苦与愤恨,也直直的映入了墨无霜的眼帘。
“我都知道了。”她语气颤抖,“你们还要瞒我多久?”
墨无霜微微一愣,表情满是无法作伪的担忧和焦急:“小沂,你别吓我们,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了?是不是有人威胁你??都怪爸爸妈妈好不好,你别哭——”
下一秒,墨无霜脸色大变,怒道:“小沂!”
手掌探出,斗气骤然自墨无霜掌心爆发翻涌,形成一个薄薄的血膜,而几乎与此同时,凤沂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斗气,赤红的斗气不断向内压缩,其中猛然亮起一片火光,脱手而出,如流星般狠狠地向前轰去,撞击在那片薄如蝉翼的血膜上!
火焰灼烧的嗤嗤之声响起,那血膜骤然四分五裂。
眼前火光猛地放大,又见凤沂手中同时突兀的浮现出一把长剑,直直向她刺来,墨无霜的眼底终于划过一抹惊怒,素手猛然劈落而下,一道恐怖的斗气匹练随之猛然碰落,与火焰猛然相撞!
轰!
巨大的气浪猛然从斗技相撞之处爆发,房间的木制地面骤然四裂,各种价值不菲的家具纷纷惨遭池鱼之殃,横七竖八地翻倒在地,木屑轰然扬起又纷纷落下,如同下了一场小雨,墨无霜也被震得退后了半步。
凤沂连同长剑也被气浪掀翻,狠狠地撞在墙上,将结实的墙体撞出一道凹陷。
跌落在地,凤沂猛地咳出一口血,眼前一阵模糊。
脑海中的源火已然劝了一路,便是到了现在也不曾放弃——
“主人你何苦啊主人!!她没有想杀你,你又何必如此自讨苦吃?!要是你实在气不过,也不该亲自动手,你从前看了那么多书……”
凤沂没有理她,眼底的暗金色泽越发浓郁,她垂眸,只是看向了斗气轰出来的大坑。
周围一片混乱,那里被灰尘遮掩,但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底下有一道道交织蔓延的火线,缓慢的向下侵蚀,终于隐没不见。
空气中弥漫开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呼吸之间,她几乎要分辨不出那血腥味是否属于自己。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左手不听使唤,凤沂有些费力的爬了起来,尘埃飞舞,她咳嗽几声,掩去了脸上的冷笑,转而化为了刻骨的仇恨和麻木,仰起头,与神色定定的墨无霜对视。
墨无霜脸上的担忧焦急不知何时已化为了冰面般的平静,脸色冷漠的注视着她,周身淡淡的血色斗气快速凝聚,隐隐在身后汇聚成了一个狰狞的头颅。
有人跑了过来,挡在了她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焦急地喊:“无霜!阿霜!你冷静一点!小沂她一定是被什么贼人蛊惑,她还小——”
“是啊,她还小,长泯。”眼中掠过一丝动容,墨无霜叹了口气,周身凌厉的杀机淡了几分,随后道,“你让开,我没想杀了她。”
凤长泯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一边,皱眉注视着母女二人。
“凤沂,我想我们之间应当有些误会。”
墨无霜并没有往前走,身后的斗技快速消散,她注视着摇摇欲坠的凤沂:“你以为,你知道了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不带分毫感情的叫这个名字。
外面响起了一些嘈杂声,凤家的人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已经开始骚动着赶来了。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们还想要挽回吗?”凤沂讽刺的笑着,眼神中的恶意与厌憎不加掩饰,“你们当真以为,我很好骗吗?”
昔日声名狼藉、不务正业的大小姐撕去了伪装,露出了布满累累伤痕的爪牙,她质问道:“母亲——你真的什么也不打算解释吗?!”
听见这久违的两个字,墨无霜的神色微微有些黯然,但下一秒,她就看到凤沂作出了一个想吐的表情,喃喃的说道:“这么叫你,真是令人作呕……虎毒尚不食子,你简直就是对这两个字的玷污!”
心中满是寒意,墨无霜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
但她仍保持着冷静,脸色甚至没有多少改变,只是冷冷问道:“凤沂,这么多年,我和长泯可有亏待你?凤家可有亏待你?你又为何作出这般令人心寒之事?!”
正在此时,匆忙赶来凤家众人已经来到了屋外,正好听见了墨无霜的这句话,随后看见屋内的场景,倒吸了一口凉气。
各种家具陈设倒成一团,已然报废,墙上有一个浅坑,血迹斑斑,倒处都弥漫着血腥味,墨无霜与凤长泯各站在一侧,凤沂侧对着他们站着,表情有些狰狞,模样狼狈,点点血迹顺着指尖滴落而下,一身红衣更加鲜艳。
当即有人慌乱的叫喊起来:“家主!”
“主母!!”
“家主无恙?!”
“保护家主主母!!”
护卫们冲了进去,但更多的族人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窃窃私语。
“好浓的血腥味!”
“这是发生什么了?!”
有人又惧又憎的指着凤沂,恨声:“早就说了这是个妖女,食人的诡灵,瞧她现在这副择人而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