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居室门轻轻合上,霍亦初忽然觉得松懈,懒懒抬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当视线落到替她梳发,脸上带着笑意的雪琳时,问道:“雪琳,有何乐事,不妨同我一讲。”
雪琳倒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讲,反而是为她挽上发簪:“好了,大公子在外面等你。”
霍亦初便从椅子上起来,脸上带着浅笑,宛如一朵盛开盛开的花儿那般。而雪琳也捂唇直笑,冲她挑眉:“大小姐,可是见到大公子便心跳加速,没有见到他时就十分难过……”
雪琳直言她的心情,她的那点昏暗是彻底被点亮,一张脸涨红了,有些愣神:“嗯?没,没有的事情,这什么可能?”
雪琳倒是直接点破她的想法,语速极快,脸上的笑容更是十分张扬:“若是其他,我必定是不知晓的。但可惜,我同大小姐你是一块长大的。”
不知为何,雪琳的声音倒是有些低沉下来了,扭扭捏捏道:“而且,我也有过这种心情,在面对云芳的是时候。经过我这些天的观察,我在大小姐身上也看到相似的表现。”
就在此刻,周围一片寂静。雪琳看着她的神情,从一开始的羞涩到坦然再到羞愧,这时也才听到大小姐的声音:“可,这我不知道……”
霍亦初的话语都有些凌乱了,神情中颇带些愁闷,捏着自己的玉佩。
而雪琳却是握住她手,眼眸极亮:“大小姐您用心感受一下,感受一下自己的心。”
“可是,他当我是……”霍亦初的声音渐落,在心中补充了未尽的话。可是,他当我是亲妹妹。
雪琳微笑拍了拍她的手,也是多少能知晓她的顾虑的:“可是大小姐,你们并未半点血缘关系,都一表表出几个里,除去大家都姓霍,可天下中姓霍的人也是不少啊。”
“其实是最重要的是大小姐您的心意和大公子的心意,你们两个是怎么想的!”雪琳说起这个,她总觉得莫名兴奋,这两人不管从那个方向看都是极其般配的。
可霍亦初却不同于她的喜悦,沉溺于一阵悲伤之中,她有太多的顾虑。
她担心若是直接挑明,成了还好。若是不成的话,岂不是就连是过去的情感都蒙上一层灰,面临可能日渐疏离的局面。
“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一直等着,月亮可能会被人摘走的。”雪琳说起这个的时候,也轻轻叹气,眼里流露出几分神伤来。
“等着我们解困的事情也很多。”霍亦长睫轻颤,掌心合拢,神情安然,“一切都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就好。”
她很庆幸,在这时知道了自己的心,也很庆幸一切都不算太迟。她总能想起在梦境中的场景,心中难免有些失意。
也知道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或许代表不了什么。她也一遍遍用现在存在的困境去作为盾牌,让自己不用在这个问题浪费过多的心思。
“对了,云护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霍亦初对镜子端详了自己一番后,才满意地起身。
“没有,并无半分消息。”雪琳忽然凑到霍亦初身边,脸颊微红,同她耳语,“大小姐,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霍亦初眨着眼睛,桃花眸中流露出极盛的光芒,唇角上扬:“是他啊……”
而盛午时分,宁安侯正打算返回居室养伤,便同身旁的两个小辈讲:“饭后有些乏累,我呀去小歇一会!”
“好的,父亲。”霍亦初放下汤药,捏紧帕子。抬眸间,她眉宇间苦意未散,“我同您一块走吧。”
霍泽便也十分顺手将蜜饯递上,垂眸看着见底的汤药,剑眉微挑:“苦口良药利于病。”
此时却是下起了小雨,雨丝稀稀落落。屋檐也衔着雨滴,轻风来时,也变得摇摇欲坠。一切都十分寂静,风声和滴答声肆意玩乐中夹杂着烹茶沸腾的声音,带来细细雾气。
“只有一点而已。”霍亦初抬眸看着他一会,但很快又将视线转向宁安侯,耳朵还带些淡红。
“父亲,雨还未停,我们暂留片刻吧。”
宁安侯看着同他一块起身的霍亦初,眉头舒展,眼神柔和:“不了,我自己走走就好了。”
霍亦初垂眸,唇角微扬,看见侍从将油纸伞打开:“好吧。”
而宁安侯也只是点头,并未讲话,说着便离开庭院。行了几步之后,便将步伐停住,侍从也连忙停住脚步,同他一起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细雨纷飞间,霍泽和霍亦初相对而坐,脸上皆有淡淡笑意。偶尔间的对视,霍亦初都会最先低头翻书,而霍泽的视线都也会稍稍移开,但很快又落到对面去。
而宁安侯看着远方,微微点头,唇角自然上扬,哑然而笑。
“走吧”他忽然开声,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喜悦,阔步流星。侍从也十分敏捷,伞动阔步流星,雨丝只打湿了脚边的衣角。
霍亦初捧着手上的书籍,却丝毫看不下去,她的内心还是会有些烦躁的。每每同他对视,一开始总是特别紧张的,手指在书页上揣摩。
“亦初你怎么?“霍泽将茶盏放下,抬眸看她始终都还在那一页,总是有些好奇的。
“啊?”霍亦初猛然抬头,眼底的慌张尽露,桃花眸还有少许红润,含糊着,“没啊,我没事。”
说着她倒是又翻了一页,霍泽倒是摇摇头,眼里尽是困惑不解,但他还是没有过多的追问。
在他看来,若是她想讲定然会同他讲的,至于其他,她自有打算的。他对她还是挺信任的,比起其他人来,他会更加信任她。
而霍亦初看着他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让她如坠冰窟,让她心中的那团小火摇曳不止。
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