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靠谱的。”
“……也不一定吧。”叶晚夏突然想起七年前和江承分别的前一晚——
江承:“那去我家。”
叶晚夏:“不要,去酒店。”
江承:“那去你家。”
叶晚夏:“不行,就去酒店。”
“行吧。”叶晚夏要了杯冰水,咬着吸管默默消化自己是个“渣女”的事实。
年少轻狂的幼稚,从来不考虑后果,一味地觉得自己真TM是个天才,那么酷、那么潇洒地承担一切、告别一切。
叶晚夏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反思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一来她始终觉得当时的办法就是最优解,二来她没有、也不敢代入江承的视角去感受那些细密的、持久的痛。
她其实知道……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所以这些年,她不敢联系江承,甚至也不想了解他发生过什么。
她怕江承就此别过,已经开始新生活;也怕江承从未摆脱,至死不休。
她不想做朋友、也不想当仇人,她真的很贪心。
*
20分钟后,江承出现在MiniCub外。
MiniCub场子很大,舞池里人头攒动,穿着暴露的男女紧贴着彼此,用热情的舞步诉说着动听的情话,几道激光灯描着热吻的曲线来回逡巡。
江承径直从大门穿越而过,他像是一道格格不入的风景——西装革履、走路带风——不像是来酒吧玩的,倒像是阿sir突击检查。
周围不断有人朝他投来暧|昧的招呼,每个人却又自觉地和他保持一米的距离。
江承的目光却始终不移地盯着吧台前、抱着酒瓶子呼呼大睡的叶晚夏,没一会儿便来到她身边。
那些好奇的、惋惜的目光终于散场,重归独属酒吧的、昏暗的混沌。
“叶晚夏?”江承来势汹汹,开口却是说不出的温柔,像在哄孩子。
叶晚夏把埋在臂弯里的脸抬起来——依旧是素面朝天、还挂着淡淡的黑眼圈,没有一点妆容加持。
她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侧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朝江承笑了笑:“江承。”
江承看了叶晚夏一眼,就伸手重新盖上她的眼睛,转身向不远处的酒保招呼,将叶晚夏的酒钱付清。
他收起钱包,回身的时候,就对上叶晚夏直白又炽热的眼神。
他开口:“起来,我送你回去。”语气多了几分疏离。
叶晚夏撇撇嘴,把脸转过去,垂下眼帘撅着下嘴唇像个河豚,随后又转过头来,看着江承问:“你可以背我吗?”
她坐直身子、张开双臂,有点期待、又有点退缩。
江承沉默地看着叶晚夏,不置一词。
叶晚夏举着的手臂微微发酸,连带着心脏都有点酸了。
她心虚地垂下头、垂下手,正欲起身,江承背过身去、半蹲在地上:“上来。”
叶晚夏的嘴角瞬间扬起,整个人飞扑似的跳到江承背上,双手紧紧环上他的脖颈,下巴自然而然地搭在江承的右肩上。
江承背着叶晚夏走出酒吧,却没有朝自己停着的车走去,而是沿着静谧的道路,一步一步送她回家。
叶晚夏望着道路两旁忽闪忽灭的路灯,环着江承的手又紧了几分:“江承。”
二十三点夜的寂静、和MiniCub的狂欢分属两个极端。
叶晚夏的声音清晰、又清醒:“我其实没有醉。”
江承的回答温柔、又疏离:“我知道。”
他脚步不停,她的心狂跳不止。
叶晚夏抓着自己手腕的五指收紧:“严格来说,我只对你撒过一次、正儿八经的谎。”
江承脚步一顿。
初夏的晚风裹挟着一丝寒意,吹得人头脑清醒。
“叶晚夏,可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包括「你要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我这辈子再不会喜欢你」。
江承松开手。
叶晚夏从他的背上下来,双手没能死皮赖脸地继续缠着,但她还是固执地揪住江承的西装一角:“可你还是来了。”
“江承,”叶晚夏垂眸,指腹紧紧捏着西装、摩挲着松开,走到他面前,“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有去找你。”
即便知道她在骗人,江承还是会来找她;可她即便知道江承的决绝都是真的,也依旧没再出现。
月光洒在江承的背上,衬得暗处的五官越发莫测。
叶晚夏这次却没再逃避,她直愣愣地看着江承,予以最大从诚意,向他致歉。
江承却先转开视线,抬步离开:“换作任何一个朋友,我都会来。”
叶晚夏一把抓住江承的手,再次拦到他面前:“江承,你可以骗我,但是别骗自己。”
她踮起脚尖,伸手捧住江承的脸,目光紧盯着对方、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一触即分——江承在第一时间推开对方:“叶晚夏。”波澜不惊的语气终是被打破,带着几分薄怒。
叶晚夏置若罔闻,凑上去又是一口,再次被江承推开。
江承没再开口,却是拽着叶晚夏直接把人拉到昏暗的巷口,把她压在墙上、圈进臂弯,目光犹如猎豹、在暗处捕捉猎物的一举一动、最后一击必中:“叶晚夏,你应该醉的!”
他俯下身,狠狠咬住对方。
在无人知晓的街角、疯狂又暴戾地将吻撕扯进血肉,吞噬对方的喘息。
也许,他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