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故弄玄虚让布兰缇什十分不满,但是她毫无办法,现在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
在钞能力的作用下,卡卡的一切资料都尽数呈上布兰缇什面前。若是卡卡看见了,必定会惊惧不已,因为上面记录了太多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详细得令人恐惧。
帮助卡卡。
布兰缇什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
算了,还是先接触观察他后再见机行事吧,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起资料细细阅读。
守株待兔了几天,布兰缇什总算逮住了这只兔子,还是只十分狼狈的兔子。
“谢……谢谢。”卡卡有些迟疑地接过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脸上的难过的表情里夹杂着不自在的羞赧。曾几何时,他还是个爱干净到为了不弄脏新球鞋而在球场上跟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的男孩。
而现在,他连好好打理自己的能力都丧失了。
布兰缇什看着因为他粗鲁的动作而更加发红的眼眶不由得皱了皱眉,居高临下大肆地打量着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不过在卡卡抬起头之前,她收敛了自己原先的表情,摆出了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
“你还好吗?”她柔声道。
听出这道声音里潜藏的关怀,卡卡抬起头,此时灿烂的阳光从教堂上的天窗落下,连同眼前人的身影一同映射进他的眼眸里。
直视着那双晶莹剔透宛如水晶一般的罕见至极的紫色眼眸,卡卡脸上浮起讶异的神色,似是未想到这样清静的教堂里会出现这样的人物。
“你有什么心事呢?不妨同我讲讲?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呢?”布兰缇什假装认不出卡卡,只当他是一位遇上了难事的先生,慢慢踱步,落座在卡卡身边的座位上。
为了接近卡卡,她还特意换上了一身纯白的裙子,摘掉了全身上下那些昂贵的首饰,以最简单的打扮致力于营造出一个单纯无害天真少女的形象,从心理学上来说,人们对这类人来说一定程度上会降低心理防备。
卡卡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日前积压在心上的情绪已叫他有些精神恍惚,这是上帝派来救赎他的神女吗?
在一定程度上,是的。
他伸出手,好像要确认这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啦?”
布兰缇什的声音惊醒了他,卡卡浑身震动一下,慢慢放下手。
或许是她待他如平常人一般,没有外界加诸在他身上的光环或诋毁,他竟有些想要倾诉的冲动。
作为丈夫,他是妻子情绪的发泄口;作为父亲,他是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的庇护者;作为儿子,他不愿让逐渐年老的双亲担忧,亦不愿让身旁的朋友担心他。
有些话,深藏于心中,竟只敢说与素未平生的陌生人。
“昨晚,我在我妻子递给我的离婚协议上签名了。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布兰缇什有些惊讶,一为卡卡已经离婚的消息,二为他为此而消沉至此的精神状态。
虽说她的父母恩爱非常,但是这种情况在她们圈子里却是十分少见的。或相敬如宾,或逢场作戏,或相互仇视,或背后算计才是她身边所见夫妻间的主旋律。
都说盛名之下难附其实,但目前看来卡卡倒是表里如一的君子。
会因为和妻子离婚偷偷躲起来哭泣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这就是我的善恶观!卡门!
“我同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你想听吗?”
“请说。”卡卡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我曾经有一位朋友,我们相识于医院,他是个十分温柔的人,但是我不是。那个时候我脾气十分的坏,一有不如意的事情便要大发脾气,身边的人都有些惧怕我,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惯着我,这导致我的脾气也越发的坏。”
“那个时候他出现了。”
布兰缇什回忆起从前。
那是她十一二岁时。
彼时的她身体远不如现在健康,三天两头地要进医院,父亲母亲害怕她真出了什么事情,干脆让她住进了医院。
在一个正值青春的时候,她却要被关在医院里,怎能不让她感到痛苦呢?
……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布兰缇什气急败坏地把花扔在地上,目之所及的地方一片狼藉,一旁的护士只在心里庆幸她们早有准备,易碎伤人的花瓶等早就被她们收走了。
“洛克菲勒小姐,您不能有激动的情绪,这对您的身体来说有害而无益,深呼吸……”
“滚!”布兰缇什双手颤抖,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但是依旧不肯让这群人接近自己。
护士看着那双充满怒火的紫色眼眸心里一颤,不敢再说出一句话,直到布兰缇什晕了过去,才敢上前去。
这一幕被住在隔壁病房的一位少年尽收眼中。
虚弱的少女好似竖起全身刺的刺猬一般,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那双明亮似火的紫眸点亮了那张洋娃娃一般的脸庞。
他有些想要靠近她,毫无缘由的。
在少年的努力下,他成功了,两个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或许是他的锲而不舍打动了她,亦或是在这如牢笼一般的医院里,她想要拥有一个朋友。
少年慢慢进入了女孩的生活里。
在几乎可以说是朝夕相处的情况下,少男少女之间难免互生情意。
温柔的男孩总会在女孩因为生病痛苦而发脾气的时候及时赶到,他不会指责将情绪发泄到无辜之人身上的女孩,但是善良的他也不愿意见别人受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