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齐拥进院中,着急地大喊着“大小姐”,语气充满担忧。
风习习不明白秋水流想让她看什么。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她被秋水流绑着,秋水流的处境,恐怕更为糟糕吧。
侍女们着急地解开她身上的绳索,风习习便听到一声巴掌响。
少年被扇到在地,长老们大声着呵斥,更有甚者,已动起了拳脚。
风习习被拥簇着起来,她注意到身边的人无一不在颤抖,无一不在害怕。
真是奇怪啊,这么害怕,还拥簇着畏惧的源头。
她茫然回头,少年蜷缩着身躯,干净的外衣渐渐溢红。
风习习张口欲言,忽见地面上写着一个“回”字,歪歪扭扭,鲜血淋漓。
他在叫她回去。
风习习深吸一口气,板着脸道,厉声呵斥:“都给我滚开!”
众人一怔,畏畏缩缩地退散下去。
少女拢紧领口的披风系带,冷目掠了他们一眼,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球飞快的溜进她袖中。
风习习手指一顿,旋即拂袖抬步而去。
众人噤若寒蝉,低头提灯引路。
回到西山院,侍女们重新给她换上一身衣裳,战战兢兢地为她擦干头发。
风习习看着重新涂上的丹蔻,漫不经心地问道:“那畜生怎么样了?”
侍女轻轻一颤,低头回道:“已经被长老关进暗室受罚。”
风习习满意地“嗯”一声,随即摆了摆手:“熄灯吧。”
“是。”
片刻,屋中归于黑暗,夜色悄静。
风习习起身悄悄往窗外探,小仙官道:“公主,他们都在外面守着。”
风习习气馁地叹一声,躺会床上,望着头顶蓝幽幽的轻纱床帐,“他们应该是在监视我。”
在风府呆得越久,她就觉得越怪。
她怎么中的毒?
这些人来的太过凑巧,好像知道她中毒似的。
风习习翻来覆去,思索半响问道:“我方才中的是什么毒?”在冷水里泡泡,好像就恢复了。
小仙官捏住爪子,斟酌着话语。
该怎么告诉她,她中的不是毒,而是□□呢。
他半天不出声,风习习以为他也不知道,不再深究,一心想着如何营救秋水流。
风家既然对他这么差,他完完全全可以离开。
原身的爹想送原身去玄英仙宗修习仙法,她也可以用此借口离开风家。
这地方奇怪得很,她一点都不想再待下去。
“小仙官,暗室受罚重吗?”
小仙官掐算着,秋水流现在正在被鞭笞,好在那些人看起来,没有想要他的性命,反倒给他喂药疗伤。
他道:“目前他还算安全。”
风习习安心地点点头,秋水流给她下的毒还没解开,她得尽快去救他,好一起商量离开的对策。
“小仙官,我们明天去‘折磨折磨’他。”
翌日一早,风习习拎着九节鞭,让侍女引路,走进风家地下暗牢。
暗室外的守卫一看见这个小煞星,头又有点大。
为什么每次她都能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见他们持戟,挡在门口,风习习拧着眉头,低声朝门口下面的小窗户看。
里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把门打开!”
侍卫绷紧身体,道:“没有长老的吩咐,恕属下难以从命。”
风习习眯起眼睛,眼神透露一丝危险:“本小姐的话,你们敢不听?”
侍卫们神色忐忑,却仍手持长戟,挺直身躯,不敢动作。
风习习瞥他们一眼,俯身凑近小窗。
这应该是递食进去的小门,风习习正好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
“表兄,爹说,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就可以出去了。”
少年蜷在墙角,脸色殷红,额头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风雪吟迟疑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便被烫得缩回手。
少年身躯颤栗,喉中溢出一声:“别、别碰我!”
风雪吟微微愣了愣,借着壁灯的光细细打量着他,“表哥……是不是吃了合欢醉?”
热气熏蒸,看来吃了不少。
“表哥,”她跪坐在地,轻轻解开腰间的系带,“我们已经拜过堂,没有关系的。”
风习习看着风雪吟解开衣服,慢慢地伏在秋水流身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在做什么?”
小仙官往里面瞅了一眼,急忙跳起了捂住风习习的眼睛。
他的小公主也才刚刚成年。
若司命仙君知道,给她看这些东西,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表哥——”屋里传来一声惊叫。
风习习一把抓住挡在眼前的小松鼠,好奇地往里面瞧。
方才,伏在秋水流身上的人,已经被他掐着脖子摁在墙上。
少年眼眸猩红,杀意凛然,昏黄的烛光下,隐约还能看清那只手臂肌肉的颤动。
叫人看着不由脊背发寒。
守在门外的侍卫听见里面的动静,看了眼蹲在地上往瞅的大小姐,总觉得现在的大小姐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形迹可疑。
他拿起钥匙打开锁链,风习习见状,忙不迭起身推开门,先一步冲进去,把侍卫挡在门后。
少年瞥见她,眸色一沉,随即松开手。
半死的风雪吟缓缓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