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在哪?”
风习习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
上次那一剑,她胸口现在还隐隐作痛,心有余悸。
“说!”风夫人压了压剑,沉重而锋利的长剑顷刻在她脖颈上割出一道血痕。
风习习小心翼翼地抬手,风夫人凝目,警惕地盯着她,长剑沉沉的压着她脖颈。
“且慢……”她拿出藏在胸口的小木偶,好声解释,“她在这儿。”
她捏捏小木偶的胸口,示意她张开眼睛,说话。
小木偶如同失线玩偶,耷拉着身体。
风夫人狐疑,目光越发冰冷犀利。
风习习着急,风夫人的眼睛生着与秋水流一样的丹凤眼,令她想起了那夜被秋水流亲手所杀的恐怖场景。
“你倒是说话呀。”她用力的摇着,小木偶仍旧失力的摆动了两下,仿佛真的是个普通木偶。
“你别装死,再装下去,你就真死啦!”风习习又急又气,自打入沧海界,她就没遇到过一个正常人。
风夫人眯眼,忽然想起灭秋水家的凶手:“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来想做什么?”
风习习:……
小仙官没料到会这么早暴露,索性破罐子破摔,从风习习袖中滚出来,跳到茶几上,大声喊道:“是你女儿!你女儿想你,就求我们过来叫你回去看她!”
“我没有!”小木偶突然爆发出一道响亮的叫声。
风夫人吓了一大跳,若不是那语气熟悉,她定扬剑将这奇怪的木偶劈成碎渣。
“习习?”
小木偶继续闭眼装死。
风习习却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死要面子,害自己活受罪。
她直接揭老底:“她表面上一点都不想和你说话,心里可想你了,每次你去看秋水流,她都会吃醋,风夫人,你不知道,晚上你过去看她的时候,她多高,你亲她的时候,她——”
“我没有!我不是!你瞎说!”小木偶彻底支棱起来,气呼呼地瞪着风习习。
计谋得逞,风习习咧嘴一笑。
风夫人听小木偶的声音语气像极了她女儿,疑惑皱眉。
风习习将小木偶递过去:“你女儿的灵魂在里面。”
风夫人表情古怪,举起木偶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似人却有着木头纹质,有点可爱。
小木偶眨眨眼,对上娘亲狐疑的目光,跌下小脸,又不肯说话了。
风习习已然捏中她的七寸:“风夫人,你亲她一下,我向你保证,你什么都明白了。”
风夫人怀疑地瞥了她一眼,而后看向小木偶。
小木偶咬紧嘴,憋红脸,实在抵不住,气急怒骂:“你个卑鄙小人!”
风习习:不听不听。
风夫人越听越觉得小木偶像极她叛逆的女儿,可她怎么会在木偶中,纵使道君大能也无法做到移魂换体。
剑压得风习习肩膀生疼,见风夫人一直打量着小木偶,她抬手捏住剑身,小心地往外挪。
风夫人感受到剑的移动,视线移向风习习,举了举手中的小木偶:“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话音一落,长剑再次回到了她的脖颈上。
风习习怕惹怒她,放轻声音:“我们……其实是天上的神仙,来此界是有重要的事要做,不得已才借用你女儿的身体,……”
听她说完,风夫人再次看向小木偶,小木偶抿紧嘴,生气地扭过头,一副我不想理你们的样子。
这性子与她女儿一模一样,风夫人轻轻将小木偶放在软塌上,转头看向风习习,表情微微古怪:“你们真是来助小流成仙的神仙?”
小仙官与风习习同时点头。
“他是天命之子,”有五分之一的几率是,“只有他才能破开冰渊,我才能救我的族人。”
风习习老老实实的说完,风夫人表情从怀疑变成古怪,最后变成奇异。
太不可思议了。
神仙?
真正的神仙,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
不过——
“不管你们所言是真是假,什么目的,这是我女儿的身体,从我女儿身体离开!”
风习习什么都可以办到,唯独这件事不行,她一出来,天地便会感召,她留不了多久。
小仙官纠结地思索,忽见坐在榻上的小木偶不见了。
他跳下榻,左看右看,便见那小木偶攥着一根长针,跑进内室。
“公主,她要杀秋水流!”
风夫人转头去看,反手收起剑,定住风习习的身体,箭步冲进内室。
小仙官跳着脚,施法解开风习习的定身术,两人一起追去。
小木偶跳上床,桀桀而笑,双手握紧长针,刺向那苍白纤细的喉咙。
梦魇中的少年似乎有所感应,倏地睁开双眸。
风习习眼疾手快,一把捞起小木偶,夺过她手上的长针,一抬眼对上少年泛着红血丝的眸子。
死亡的恐惧再次涌入风习习的身体,不由腿脚发软,栽倒在地。
小木偶杀人被阻,气得当即一口咬住她手指,可惜她人小,力度像挠痒痒,却让风习习缓了缓神。
她佯嗔,冲小木偶挤挤鼻子,头上忽然落下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声。
抬起脑袋,少年捂着心口,轻轻地咳着嗽,那双乌黑深邃的眼,不再有凶残的杀意,不再有滔天的恨意,而是戒备。
深深的戒备。
很好!
大家都有点怕彼此,那就——
风习习霍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