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凝成一面明净的银镜,银色的镜面渐渐现出一张白皙可爱的圆脸。
小仙官简直不敢相信,飞上去凑近镜面细瞧,风习习看着那张放大的鹅卵石般的脑袋,笑眯眯地喊道:“小仙官!”
“公、公主殿下,真的是你?”
“对啊,小仙官,你回去了呀。”亏她还担心了许久,回去了也不与她说一声。
小仙官习惯性捧着肚子,满脸愧疚:“小仙……小仙是被仙君叫了回来,公主,你一个人现在可好?”
“我挺好的,我和秋水流已经拜入玄英仙宗啦。”
小仙官手微微一顿,看着她笑弯弯的眼睛,扭头往殿门口瞟了两眼,回头严肃地看着她,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公主殿下,你弄错了。”
“啊?——什么错了?”
“天命之子错了,秋水流不是天命之子。”
他的声音清楚地透过琅玕镜传进风习习耳朵,也清晰的传到秋水流耳中。
少年抬眸静静望着她,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攥紧。
风习习眨巴眨巴眼,愣了好一会。
琅玕镜中的小仙官赶时间似的,焦急地说道:“公主,你离他远一点,别再和他在一起了,天命之子……你去找景阳,景阳会帮你的。”
风习习回过神,抽回自己的目光,拿起琅玕镜,低头说道:“小仙官,他就在我旁边呢……”
“在旁边?——在旁边更要离他远一点,公主,你别管他了,他现在是凡人,不能对你怎么样,你赶紧去找景阳,等景阳历劫结束,他会帮你,实在不行,你把他杀了。”
“啊?”风习习彻底傻眼,“小仙官,你在说什么?”
“公主,你要不就杀了他,要不就离他远一点,天道会把他灭了。”小仙官急不可耐,明明那个词就在口中,却因为禁字令,生生憋住。
风习习困惑地蹙起眉,拿起衣袖擦了擦镜面,见小仙官还在胡说八道,细眉一拧,撤回法术。
镜面暗淡下来,如同普通的镜子。
一旁的女子惊呼:“小仙人,里面的神仙不见了。”
风习习放下琅玕镜,皱眉道:“等会我再施法,他现在有点奇怪。”
女子在鲛人国呆了几百年,也不急于这一时,顺从地点点头。
风习习扭头看向秋水流,眼神透着探究。
少年神态坦然,笑道:“天命之子是景阳,就要杀了我?”
风习习抿紧唇,摇了摇头。
“那你是打算抛下我?”
风习习还是摇头。
“你要如何?”少年略带意外,坐直身子,笑着看她,却叫人看不出任何欢喜的情绪,像一张完美无瑕的假面。
风习习垂眼看了眼他紧攥薄衾的手,细瘦瓷白,只消那么轻轻一折,便能折断,此刻却这般用力。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少年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松懈,脸上笑容减淡。
“我会把你带出去。”
“为什么?——我并非是你找的天命之子。”
“虽然你不是天命之子。”她歪头,冲他笑了笑,“可你是我朋友啊。”
一路走来,他们相依相伴,这份情谊不是假的呀。
“什么朋友?”秋水流定定心神,甩开她的手,抬掌按住她脑袋,调皮地坏笑:“我是你哥,来,好妹妹,叫声‘哥’来听。”
风习习:“……”
在心里告诫一遍,秋水流只有七岁,只有七岁,正是顽皮的年纪,多多体谅,多多教导……
风习习捏了捏发痒的拳头,举起琅玕镜,抬指施法。
镜面一亮,显露一位仙露明珠般的青年。
青年约莫而立之年,看着便叫人心中温暖,不自觉的亲近。
女子不由凑近,镜中的仙君,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着书,眼睛却是闭上的。
“这是你师父?”她看惯了鲛人的魅惑姿容,乍然一看,便如同攀过绚丽繁花,眼中顿然映出一片清新澄净的水光山色,心明眼亮。
约莫是女子的声音惊扰到浅寐的仙君,风习习摇头否认后,青年眼睫微动,悠悠醒转。
“小六?”
风习习听见熟悉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伸直脖颈,规规矩矩地握住镜子,看着镜中恬淡如清风般的仙君。
“找到天命之子了?”
风习习点头,随即想起小仙官的话,道:“小仙官说他不是天命之子,我找错了……”
司命莞尔,垂眸慢条斯理地掸开衣袖的皱褶,双臂微摆,正襟端坐,抬首笑道:“让本君看看。”
风习习瞟瞟秋水流,迟疑片刻,举起琅玕镜照向少年稚嫩秀气的脸庞。
秋水流面无表情注视着镜中的白衣男子。
男子微眯眼,手腕一摆,镜面中的面孔近在咫尺。
两人目光相触,不动声色的相互打量。
风习习看着他们,手指不自觉揪裙带,思索着以后如何保护秋水流和景阳两人。
小仙官说过,景阳与秋水流的命数相似,以她的力量只能保下一人,她该怎么办呢?
“司命仙君……”
镜中男子放大的面容浮出一抹冷隽的笑意:“是他。”
“啊?”风习习惊讶地睁大双眼。
“你没有找错,普天之下,唯有他能帮你破开冰渊,引燃红莲业火。”
说着,他摆袖,镜面回到方才的距离,仙雾缭绕,男子浅茶色的瞳仁朦胧不清,似沾染了一层薄雾。
风习习一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