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景阳顿步,回身看着从山道下追上来的小弟子
他满脸敬仰,饱含孺慕地看着景阳:“师兄能否教我刚才斩妖时所用的剑法?”
景阳从未被人如此追缠过,与景阳接触过的弟子都知晓他的性子,与浮舟道君一样,寡言少语,唯一不同的,便是景阳外冷内热,不像浮舟道君,面冷心也冷。
“我记得你,你以前朝我问过路。”景阳微微打量他一眼,问道,“你是哪位道君真人座下的弟子?”
紫宿显然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自己,故作羞涩的摸摸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我师父是缄言真人。”
景阳仔细回想,的确有这么一位真人,因其话多,宗主便取“缄言”为道号。
“我方才所用乃是轻鸿剑诀中的第二式,虚随化风。”
紫宿微微一怔,此人修为低下,胆子又小,早已在历练中死去,他只来得及留住他部分记忆。
他回忆着,用略带腼腆的笑,试探地回道:“那、多谢师兄指点,原来柔如轻水的剑招竟能如此利落果决,师兄剑法高超,我能否跟在师兄左右,得师兄指点一二。”
景阳摇首婉拒:“我所习的是纯阳剑诀,轻鸿剑诀也只知一二,教不了师弟。”
“师兄只知一二便能挥洒自如,”说着,他羞愧地低下头,“我却连本门功夫都认不出,真是有愧于师父的栽培,师兄要是能教教我就好了……”
“……”
景阳思索着如何拒绝他,可这小弟子看上去,只要自己再开口拒绝,他就会哭出来。
他无可奈何道:“明日申时,你下了课,来问剑峰小竹林。”
这样,小师弟与小师妹下课后也能来练剑。
“多谢师兄。”
景阳谦谨地颔了颔首,转步欲走,又想到一件事,反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紫宿仰头一笑:“我叫方遇君。”
景阳忽略掉他脸上那奇怪的笑容,自若地回道:“我记下了,方师弟。”
一语落下,紫宿笑眼颤动,脸色高兴又带着一股委屈,像极了被遗忘在外头的小狗终于被记得的主人找到并接回了家。
景阳看他一副快哭了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他向来不会把除了师父以外的事放在心上。
疏离客气的拱了拱手,便拾阶而上。
师父还在家等着他,今日师父带小师妹与小师弟去山下不知花了多少钱,还得去找任务做。
走了片刻,景阳察觉那小弟子仍跟在他的身后,他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沿着竹林往问剑峰里处走去。
紫宿悄悄抬起头,扫视四周的竹林,忽然余光捕捉到一抹轻快的小身影。
“景阳师兄!”风习习雀跃地朝他招招手,“你是从外面历练回来了吗?”
景阳微笑着点头,每次一见她,他便从内而外地高兴。
这种不由自主的心情与见到师父截然不同,却又十分相似。
“小师妹。”
风习习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摊开手中的桃花饼,“景阳师兄,这是我哥哥做的桃花饼,可好吃了,你尝尝。”
景阳看着那微微碎开的桃花饼,想开口提醒她自己已经辟谷,却又被她明亮的笑意所感染,犹豫一瞬,伸手拈起一小块放进口中,面饼软糯,带着一丝桃花清香。
他点点头,轻轻道了一声:“不错。”
“嘿嘿,我们院子里还有。”
“不了。”辟谷还是要辟的。
见他干脆的拒绝,风习习有些失望耷拉下肩头,眼睛瞥见他身后的小弟子,好奇地问道:“他是谁啊?是我们的师兄吗?”
景阳回头看了一眼,道:“是守柔门缄言真人座下的弟子,你唤他方师兄便可。”
风习习了悟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打量他。
紫宿抬眼对上她的目光,眉头一压。
亏得神君对她掏心掏肺,她倒好,连神君忘得一干二净。
见此人宛如毒蛇,阴森森地看着自己,风习习不禁缩了缩脊背,再去看时,就见他一脸漠然地转过脑袋。
看他不怎么喜欢自己,风习习撇撇嘴,收起自己的桃花饼,朝景阳摆摆手,“师兄,我就回去啦,我们那儿还有桃花饼,你捎些给师父吧。”
师父向来不忌嘴,他爽快应下。
那亦步亦趋的小弟子识时务的退下。
风习习瞧见那弟子走了,拧着眉头问道:“景阳师兄,那个师兄真的是玄英仙宗的弟子?”
景阳不知她何意,道:“确是。”
风习习想起那弟子看自己的眼神,明明只那一瞬,却叫人不寒而栗。
太恐怖了。
景阳看着她摇来晃去的小脑袋瓜,浅笑道:“还有一事,师祖托付我领你们修习剑术,以后每日申时,你们就在小竹林随我习剑。”
风习习扭过头,仰望着他,睁圆眼睛,可怜巴巴地问:“我,也要习剑吗?”
景阳视若无睹:“嗯。”
风习习:“……”
习剑,也好。
天界的神仙也有不少武器是剑,从前小仙官说她偷懒,司命仙君教的法术就学会一个火球术与火刃,也不知凡间的法术与天界的法术会不会相通?
翌日申时,风习习便扯着不情不愿的秋水流去小竹林,秋水流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还未能从风家救回秋水姑姑,就这般懒散。
不好好修炼,怎能救他们脱离风家?
景阳所言的小竹林离竹院并不远,沿着溪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