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咱们是在天医司,有药可用。”
灵雀一点一点掀揭开她染血的衣袖,小心翼翼倒上药粉。
风习习看着手臂上的伤,揣着竹笛,不在意地说道:“神鞭打的,用药粉也没用。”
“谁说的!”
灵雀一激动,手上便没了轻重,惹得风习习倒吸一口气。
灵雀连忙松开手,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殿、殿下……”
风习习摇摇头,张手沿伤口一抹,刺目的伤疤倏地消失,手臂恢复之前的白皙光滑。
灵雀愣住,举着药瓶,懵懵地看着她的手臂:“伤呢?”
“我藏起来了,瞧不见,就当治好了吧。”就跟脸上的伤一样。
她隔绝手臂与脸上的感知,平静地抽回手,施法清理干净衣裙上的血渍。
看见公主殿下自欺欺人。
灵雀真想骂人。
可神鞭落下的伤,她灵力微薄,哪有什么办法。
“公主殿下……”
踌躇间,就瞟见门外走来几道陌生的身影。
是天君身边的仙官。
风习习看见来人,盖住衣衫的破洞,起身相迎。
随侍的仙官抬手,温声道:“灵官不必多礼,小仙是奉君上之命,特地前来给灵官送东西的。”
言罢,他侧身让开,身后的仙娥端着钿盒排列开来。
“这是接骨灵膏,乃南极仙翁用百株灵草耗时三百年炼制而成,便是神器落下的伤也能恢复如初。”
此药正是来医治她身上落下的伤。
“这是流金九霞裙,乃水族用金灵线与蛟绡纱所制,这上面的珍珠,千年结一颗,就是荷华殿下也未有这样的福气,能穿上这九霞裙。”
凤凰喜金石,也当做荷华公主烧毁信件的赔罪。
风习习看了看那两件东西,心中毫无欢喜,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垂下眸,拱手谢恩。
仙官欣慰地点点头,又道:“你们伺候灵官上药,换上九霞裙,灵官来天宫百年,一直呆在天医司,今日君上寿宴,就请灵官随小仙去赴宴吧。”
风习习知道他的目的,他们无非是想借此堵住悠悠众口。
天族这般行径,她已司空见惯。
风习习撤去遮掩术,脸上裂开的伤口狰狞刺目。
仙娥们轻吸一口气,收起惊讶,打开钿盒,将接骨灵膏谨慎地涂抹在伤口上。
一旁的灵雀瞧她们粗手粗脚的,没忍住,推开她们,抢过灵膏:“你们下手不会轻点啊,我自己来。”
仙娥们一时为她所吓,纷纷退让。
风习习嗔怪地看她一眼,灵雀瘪瘪嘴,她就是看不惯这些天族。
一看见她们就讨厌。
外伤愈合又能如何,若真是为殿下着想,就应该拿出最好的仙丹灵药,将殿下的外伤内伤都医治好。
仙娥们看出这只灵雀不好相与,路上尽量地避开她。
到天池时,吉时将到,寂静的天幕闪烁着无数白光,像星芒,般,转瞬即逝。
宴上的众仙瞧见这一幕,啧啧称奇。
风习习望着那光芒,有些好奇:“灵雀,那是什么东西?”
灵雀凝眼细看,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人间的烟花吧。”
风习习蹙了下眉,相传在人间,烟花盛大绚烂美丽,眼前的却——
“寡淡无味。”她冷声咕哝,言语不由泄露出一股怨气。
话语落下,身后却传出一声轻笑,随后响起一道揶揄的声音:“人间的烟花,自然放在人间方能显出它的动人之处。”
风习习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石青葫芦纹云袖袍的男子如醉玉颓山似的,坐在茶几上,单手托着下巴,醉醺醺地望着天间。
风习习觉着此人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他是谁。
“可惜,浪费了这么美的烟花。”
风习习觉得他有些奇怪,明明没有他桌上有酒,也未闻见酒气,他却像喝醉了似的。
她挪步往旁边走了走。
又听他轻声感叹:“这天界最美的地方,应该就是摘星殿,偏生那儿有结界封印,危险得很,否则,是个好去处。”
风习习听着他无心之言,眼睫微微颤了颤。
摘星殿,结界。
她不由捏紧手中的竹笛。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宴席已近尾声。
仙家们相继离开。
风习习探头看向白日里所见的男子,却见座上无人。
那人也已离去。
风习习起身,带着灵雀返回天医司。
“公主殿下,你走这么急做什么?”
殿下从来都是慢慢悠悠的,此刻,她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
风习习飞快地瞟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悄声问道:“你可知摘星殿在何处?”
灵雀一愣,有些纳闷:“殿下问这个做什么,摘星殿在白玉京最高的地方,可危险了。”
风习习抬头看向天间那座飘渺巍峨的仙阁:“是哪吗?”
灵雀顺着她目光看去,点点头:“是啊,听闻那里常有星辰坠落,无人敢居住,殿下……难不成想去?!”
风习习收回目光,思索片刻,道:“我想去看看。”
说着,她摁住灵雀肩膀,“你回去等我,我待会就回来。”
灵雀将想留住她,谁知她走的极快,不一会,就消失在天桥上,刚出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