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吴严辉,就差拿鼻子凑上去嗅一下了。
“我的脸上是有东西,还是身上有味道?”吴严辉冷冷的瞪着珍妮,恶声恶气的问。这女人的眼神让他反感,好像自己是什么脏东西。
珍妮依旧故我的打量着吴严辉,喃喃道:“你好像被恶魔附身了”
“神经病。”吴严辉横走几步,好让自己离那女人远点儿。无奈不管他怎么避让,珍妮总是跟着。吴严辉深吸口气,勉强克制着就要爆发的脾气,咬着牙低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听从主的召唤拯救世人。”珍妮笑的很温柔,一点都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嫌恶,“你不用害怕,我会将附身在你身上的恶魔去除……”
“这女人有两把刷子,就是脑子有点儿简单了。”余费仁双手环胸,笑的吊儿郎当的,“我敢断言,咱们有好戏看了。”
顾亦桢两眼扫视了珍妮几圈,摇头哀叹:“基本属于胸大无脑型的,我最讨厌的类型,可惜了长这么漂亮。”
“去你的拯救世人论,把宝宝还我!”吴严辉突然间的一声爆喝,一个虎扑抢到珍妮面前,伸手就要抢珍妮掌心中的一条虫子。
珍妮轻盈的一个旋身,躲到了阿曼达的身侧。她的手中正紧紧的抓着一条虫子,那是条百足虫,露在外部的尾部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金芒。
正在与阿曼达交谈的穆峻一见珍妮手里的宝宝,表情明显一僵,伸手拦下已扑到珍妮面前的吴严辉,转头对着阿曼达正色道:“阿曼达,让你的手下放了宝宝。”
宝宝,什么东西?阿曼达横身拦在珍妮面前,却是一脸的茫然。尽管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观察力一等一的他还是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珍妮,你做了什么?”
“没有啊。”珍妮耸耸肩,很无辜道,“我不过是在拯救迷途的羔羊罢了。这位男士……”说着一指横眉瞪目的吴严辉,继续道,“他被恶魔附身了,身为神职人员的我有义务拯救他。我没有做错人和事,不是吗,阿曼达?”
“滚你的义务”吴严辉挣扎着想要摆脱穆峻的钳制,上前去把宝宝夺回来,无奈他敌不过穆峻的劲道,同时亦感到有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的缠住、动弹不得。焦急使得他不顾一切礼仪、形象的破口大骂,“你个混蛋,快把宝宝放了,佛祖脚下的事儿还轮不到你这丑陋的巫婆来多管。你最好快把宝宝还我,宝宝要是少根毛,我非宰了你不可……”
珍妮不明所以的看看手里的虫子,再看看几近疯狂的吴严辉。她听不懂吴严辉的每一句话,但还是明白吴严辉对自己的误解。魔物总是迷惑着世人,所以她对吴严辉没有恨意,只有深深的惋惜。她轻轻一叹,依旧笑的很温柔的对着吴严辉说道:“可怜的羔羊,你已被这恶魔迷惑的分不清是非黑白了。你再等一等,我现在就除去这迷惑了你的恶魔,让你得以回归正途。”说着,将手中那条丑恶的虫子掷到地上一个她抽空画好的五芒星图案中,从随身斜背的小包中,掏出了一瓶透明的液体。
地上的五芒星图在虫子落到其间的刹那泛起一圈白光,将其紧紧的包裹在里面,任凭宝宝在中间如何的左冲右突,挣扎翻腾,就是不露一丝破绽。
“喔,圣水。”余费仁眨着眼,有些兴奋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圣水?原来真的有圣水啊。”
“你兴奋个头啊。”顾亦闻一脚踹实了余费仁的小腿肚,低吼道,“有点脑子行不行啊,兴奋也要看时间的好吧。更何况不过就是瓶自来水,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激动的。还有,严辉的宝宝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啊希望别出事才好。”
“毛毛显出人形了。”顾亦桢不懂什么修真、修魔,但金尾通灵蜈吴黔现在的情形,是怎么看怎么危险。
就连吴黔自己都没有料到,埃及之行才刚起头,自己就碰到了这么危险的事情。眼前限制住自己行动的女人本身太平凡了,可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术,却又是那么神圣、强大。这术不但逼着自己显出人形;如今,更是要将自己打回原形。如果真被打回原形,那自己这近千年的苦修就全毁了。
苦苦支撑的吴黔嘴角溢出丝丝殷红,身影更是在人与蜈蚣之间不断的转换着;只是人形已是愈渐淡薄,人形显现的时间也愈加短促。
“不要,不要。”吴严辉的喊声中已没有了起初的焦急、嫌恶,有的只是心疼、痛苦,“宝宝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好坏不分呢,你简直禽兽不如。宝宝、宝宝……”吴严辉眼睁睁的看着宝宝在那五芒星中渐渐化为一只硕大的蜈蚣,眼泪早已浸湿衣衫。
珍妮看着吴严辉的眼神是那样的不解,但她却不为所动。她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只要这只虫子消失,那位男士就会恢复正常了。所以,她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缓缓的打开瓶盖,轻声的祈祷着。
“阿曼达,快让你的同伴住手!”穆峻已经顾不得与阿曼达之间的情谊,急切的冲着他吼道。他本是想直接冲上去救下宝宝,可他和吴严辉一样,仿似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缠住了身体,无法动作;回头看时,才发现余费仁他们和自己一样,只能站着、看着,却无能为力。虽然宝宝是条大蜈蚣,长的不讨喜,但“八亦居”里的每个人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大家甚至已经习惯了又宝宝的存在。女生们也因为宝宝而不再害怕虫子,最重要的是,没有了宝宝,吴严辉会非常、非常的难受、痛苦。宝宝与他,就像挚友、家人。吴严辉是个很内向的人,在认识自己这伙人前,他的伤心、快乐,都只有宝宝知道。他不敢想象没有了宝宝的吴严辉会是什么样。
吴黔尤在挣扎。他不想死,不想见到严辉难过、哭泣。即使被打回原形,他也要最后在拼一次。他,不信老天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