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跟非法途径弄过来的似的,“不是,我意思是,你们买彩票中奖了啊?”
贺明拿过来点了一下,每张票子都崭新崭新的,整整齐齐,一分不少。
“怎么可以把发财的希望,寄托于这种玄学活动呢。”宋珍珠道。
“您这话真有四有青年的味道。”
李追鱼看着他们在那玩笑,莞尔道:“奖励的,帮助逮捕了逃犯,这叫有功。”
“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落在我身上啊,还会被表扬呢。”唐翰行自然是巴不得上个官方的宣传渠道,这年头转型也是要机遇的。
“你下次可以去一个,可能到云南拍摄的节目。”李追鱼说得非常认真。
唐翰行精神就来了,凑过来认真道:“怎么说?”
李追鱼压低了声音,像在传递某种业界机密:“抓一个毒枭。”
“……”
“那可就不止五千了。”继续怂恿。
“……有生之年系列呗你意思。”
空气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唐翰行那边钱再多,也架不住宋珍珠这边的天降正义,于是他成了第二,在节目分配里要负责去洗菜切菜,搭档是赵灵颖。
一想到之前的经历,唐翰行就头大,也只能去和这位姑奶奶商量。
“我倒水,你洗菜怎样?”别到时候泼一院子水。
“洗菜多脏啊,我万一过敏了怎么办?”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青葱玉指。
唐翰行深吸一口气,忍了:“那我洗菜你去切菜?”
“我从没切过菜,怕切到手。”想了想真是花容失色。
“……”
不深呼吸了,去特么的深呼吸,“那你自己选一个你能干的,别在这耽误了晚饭。”
本来想说别碍手碍脚,还是忍住了。
最后赵灵颖选择了给唐翰行洗好的菜最后一次净水,以及择菜和把切好的菜装盘。
明明很多一个人就可以干完的事,硬生生被拆的鸡零狗碎,摄影师看了都嘴角直抽。
贺明和谭薇负责做饭,宋珍珠和李追鱼负责采购,想着还是采购为主,做饭的也要想着该做些什么,四个人一起去了赶集市场。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要不是今天是赶集估计连摊子都看不到。不少菜都蔫了吧唧的,这么热的天熬到这时候品质肯定不好,就是价格会便宜很多。
谭薇还是个孩子,她没有逛过这样的市场,蹦跶着朝前越走越远,贺明对二人说了一声,连忙跟着上前去。
傍晚的风还带着夏日的热意,天边的火烧云宛如大片的织锦云缎,层铺在山巅天际,霞光在云层里交错成了金丝绣线的花纹。有飞鸟归林,一闪而过若墨点入了水中又消散而去。
地上有光的尾巴,脚步却追不上它,鞋子缓缓往前,下一步那一丝光亮泯灭了,溶溶霞光替代了傍晚前的光。
两个前不久才坦诚相待的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作为帝王的宋珍珠,时光永远停留在三十不到的年华,而身为丞相的李月,死在了晚年的凉夜。
不可捉摸的天意又将一切揉捻,将两个人又装进了年轻的躯壳。
“今晚想吃点什么。”为君者先开了口。
今时今日早就没有了什么君臣,她在尝试着改变,接受着改变,这样的变化也没有太大的落差。在其位谋其职,何况她现在什么也不是。
没有外人在,李追鱼下意识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抬起了手。
宋珍珠压住那想要作揖的手,摇了摇头:“没必要,你当初刚认识我的时候,也没这么一板一眼啊。”
那时候还直呼其名,说话也没什么遮拦,想到李丞相年轻时候的黑历史,宋珍珠勾起了唇。
李追鱼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任由宋珍珠搭着:“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年轻的时候不太懂事。”
给宋珍珠惹了不少麻烦。
“说吧,想吃些什么,要不然拿两个土豆,今晚做干锅土豆。”宋珍珠收回了手,弯腰拿起旁边摊子上的大土豆询问道。
被问的人很好地掩盖了眼中的情绪:“再拿些葱姜蒜和青椒吧,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干辣椒。”
摄像师拍过了在前面明显热闹一点的谭薇和贺明,转过镜头对准这挑菜的两人,镜头之下,某些人的表情天衣无缝。
只有李追鱼自己知道,守规矩只是告诉自己要讲规矩,心上人是水中月、镜中花,越是念念不忘,越是要提醒自己礼不可废。
这样才能保持距离,才能把心中那只不堪的猛兽囚禁起来,不至于发狂。
可是现在,那个人却告诉他——不必多礼。
束缚在困兽身上的枷锁,在看不见也注意不到的地方一点点地开始崩断、碎裂。
“包菜也不错,有点想吃手撕包菜,你觉得呢?”
他听见自己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