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再来一口。
杨导看着两个人打闹,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感叹:“真是青春年少啊。”
想当年他读大学的时候,在校园男女之间互撩那是一个赛一个勇猛,真是花样百出。
助理顺着杨导的目光看向正在打闹的二人,嘴角抽搐。那两个,一个恍若神仙妃子,一个是玉树兰芝,可是神仙妃子能不能不说话,怎么就那么像东北山头的地仙!
“导啊,其实你比他们大不了多少,李追鱼三十出头,宋珍珠奔三了,哪里还是孩子。”你家孩子长这么着急啊?
“……”
宋珍珠一看李追鱼那眼神,哪里不知道是什么事,还不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了呗。她没遇到李追鱼之前,这人确实难,听说已经多次辗转。
她遇到李追鱼其实场面并不美好,当时她迷路了,在城中乱窜,路过一家大户的时候,那府中人忽然开了后门,两个小厮直接丢出一个被打的不成型的东西,转身狠狠关上了门。
留下一句话:“什么幕僚先生,不就是个江湖骗子,呸!”
不用说,那团在地上需要辨认一下的东西,就是李追鱼。
大宋最不着调的公主,日后的皇太女,最后的皇帝,与大宋朝臣几十年的噩梦,日后的李丞相,就这么在一个烈日炎炎的巷口相遇了。
地上的人被打的头眼昏花,眨巴着眼睛:“这里,是阴间吗?”
宋珍珠:“我不知道呀,我迷路了。”
若要说被李追鱼唇瓣擦过那一瞬间,四目相对时,心中没有悸动那是不可能的。
宋珍珠却马上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用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揭了过去。
看到现在李追鱼作势要亲自己,她不断防御,只要她不想,李追鱼就靠近不了。可再一次对上对方那双秋水婵娟的眸子后,她松了手。
“我看你现在往哪跑。”李追鱼猛地凑过来,拿稳反派皇太女。
“驸马和皇太女别闹了,快点准备下一场,你们两的对手戏!”杨导一个大喇叭过来,让李追鱼失了准头,还差点脚滑砸个跟头。
没有亲到,宋珍珠整理衣服上褶皱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她想,可能是在这里,她真正熟悉的只有李追鱼一个人,所以不自觉的亲近了些。换做任何一个人到了陌生的地方,在自己这种境遇下一定都会这样,对,一定都会这样。
做好心里建设后,她甩甩头去化妆间补妆。
化妆师看着她的脸:“哎呀,怎么还弄上口红了,还好不是特别严重。”
她拿了工具开始工作,细细弄掉那口红在脸上的惊鸿一撇。
另一个工作人员走进来,听到这话笑了:“刚刚差点还亲上了呢,就李老师那口红使劲印一下,有的你忙。”
“真的假的?”化妆师震惊了,她看着宋珍珠,“你们可不能这么整我啊,我也是很累的。”
跟这两人相处久了,都知道他们性格好,所以化妆师现在说话也带着几分玩笑,十分自然。
宋珍珠正要说话,李追鱼转头低低一笑道:“我不,哪天我就印上一个,给你增加工作量。”
这话一出,之后化妆师的种种玩笑与抱怨,宋珍珠都听不到了,包括化妆师让自己一会儿闭眼,一会儿朝上看,她感觉自己像个牵线木偶,已经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
她好想问李追鱼,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放以前,李追鱼绝对不敢这样跟自己讲话,从公主到皇太女,最后荣登九五。李追鱼对她说话的态度没有改变是不可能的,愈到后面愈发恭敬。
像是在划一个界限,处处摁下一个距离,把自己框在那远处,生怕越雷池一步。
她不喜欢这样,以前就不喜欢这样,甚至还爆发过几次吵架,吓得御书房的宫人跪了一地,像极了那鹌鹑鸟。
那天李追鱼没跪下,他站着神色有些恍惚,他说:“我明白了,是我想岔了。”
之后他们距离近了一些,可依旧是,不复从前。
有次去看母后的时候,已经是太后的楚氏在宫殿里剪着花枝,她现在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插花,桌上地上各式各样的花,宋珍珠专门给她开辟了几处地方,供她种花。
楚太后漫不经心修建着月季的刺,听到有人通报,眼皮子都没掀起来:“皇帝来了呀,哀家这没收拾,你兀自找个地坐会儿。”
宫女收拾了地方,摆上了茶点,又悄声退下。
“和李见恒吵架了?”楚太后不小心一剪刀裁掉了一株兰花旁的花苞,她皱眉,似乎有些可惜,“你看这兰花,就是太脆弱了,我一不下心居然能把旁的花连着剪了去。”
她终于抬眼看着自己这个女儿,意有所指,“这人难道不也一样?原是连理枝同的,可一朵开了花,别的要是开了花反倒会失去了原有的美感。哀家不喜欢两朵兰花一株开,累赘。可是花苞掉了,也十分可惜,不好看了。”
“陛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亘古以来如此,你怎么还要奢求那么多呢?为帝者,有得必有失。”
做皇帝的想要一个朋友,为臣子的真的想做皇帝的朋友吗?
楚太后丢了手中的兰花,又拿起另一株,她垂下了眼。与宋珍珠这孩子,她早就走远了,她心里明镜儿似的,但也不后悔。孩子都有自己路,她没什么好干涉的,这辈子她选择了宋辕,这是她自己的路,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劝说。
至于李见恒那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还是点到为止罢。
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能自己承担后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