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十五岁那年,在一次外门弟子的比试中,他运用魔气打伤同门师兄弟。我望仙门虽已没落,但还不至于甘心和魔修为伍,没有杀他,是看在往日师徒一场,只将他逐出师门罢了。” “十年后,修仙界突然凭空出现一位天才散修,据说他乃仙灵圣体,修炼起来一日千里,不过二十五岁年纪,已是金丹中期修为,又因为在遭遇魔修之时,挺身而出,救了几大修仙门派的弟子,被几大修仙门派争相招揽,欲收之为徒。” “而这时候,他才说出他的名字叫荀容,十年前乃是我望仙门的外门弟子,因遭人嫉妒,被我师门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为魔修,逐出师门。一时之间,我望仙门便成了众矢之的。” “有的说,我望仙门有眼无珠,竟把仙灵圣体看成了魔胎之体;有的说我望仙门不过三流小门派,竟也敢收未来的仙圣人为徒;还有的,说我望仙门上下沆瀣一气,乌烟瘴气,打压、冤枉外门弟子……导致之后几乎无人来我望仙门拜师,还有的师兄弟妹们出去历练时,受不得其他门派的羞辱,从此退出师门,转投其他门派。”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清者自清。” “之后,荀容投进了仙门第一宗清云宗修炼,成了清云宗七峰之一——御剑峰峰主苏珏的关门弟子,且处处和我望仙门过不去。他忘了当初吃不饱饭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他。也忘了最初是谁带他走上修仙这条路的,只记得将他逐出师门之仇。” “我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把一个魔胎之体,变成仙灵圣体的,也不清楚他究竟遇到了多大的机缘,能让他一个没有任何一个属性达到修炼要求的五灵根废材,摇身一变,变成了单灵根的修炼天才。” “但这都不是他恩将仇报的理由。” “他借着门派之间的新人大比,废了二师弟的灵根,将他打成了个废人,我出手阻拦,勉强与他打个平手,荀容被我打退,受了不轻的内伤,我也一样。” “之后,在秘境历练中,与荀容交好的几大门派弟子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开始刁难我师门中人,他们甚至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期间,我出于自卫,杀了几人,以儆效尤,可一出秘境,活着的那些人竟然倒打一耙,说我觊觎他们发现的宝物,他们不从,我便大开杀戒,滥杀无辜。” “不管我如何辩驳,没人听我解释。” “清云宗、天外殿、玄天宗、仙霞派、天一品阁……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修仙大派门,他们一个个,站出来,逼着掌门交出我,他们要将我执行湮灭——元神俱灭、灵魂湮灭。为他们死去的徒子徒孙们报仇。” “掌门一心护我。”温昭意脸上出现一丝笑意,虽然很浅,但让人感受到了暖意,“那个小老头,平日里怎么被各仙派嘲笑,都是整日乐呵呵的。那天,他据理力争,替我辩驳,和那些人争得面红耳赤。” “最后,小老头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双膝下跪去求他们……”温昭意感觉眼眶热热的,即便过了上百年,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如磐石,可依然会难受,“好歹是一派掌门,他直接就跪下了。” “后来呢?”这还是她进了这道门以来,头一回情绪剧烈波动,可见掌门在她心中的位置。 “小老头的求情,并没有让各大派放过我,他们之中有人提建议——将我扔到幽冥崖下去,是死是活,就看我造化了。” “打又打不过,求也求不来,小老头能怎么办?他待我如亲女,我怎么能让他难做?望仙门还有那么多的师兄弟妹们,不能因为我一人,得罪那些宗派。” “我跳入幽冥崖那天,他几乎将门内所有的宝贝都放进了我的储物袋里,甚至他的本命法器都给了我,小老头是多想我能活着出来啊——” “你脸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昭颜问道。 温昭意摸着脸上的坑坑洼洼,面色平静道,“是的,我活下来了。在那九死一生的幽冥崖下活了下来,不仅如此,我的修为大涨。只是脸毁了……其实,不止是脸,你看不见的地方,我的身体也布满了这种伤痕。” “幽冥崖啊,那是幽冥崖!妖界、魔界最凶狠的妖物、魔物都在里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被以前的先祖们联手封印,出不去,只能在崖下疯狂撕咬,发狂……毫无理智可言。将修仙之人扔到幽冥崖下,几乎不可能有人活着出来。不但出不来,死前还会受尽各种折磨和痛苦。” “可我活了下来,还逃了出来——” 她轻描淡写地诉说着,但其中凶险又怎么可能是她三言两语便可一笔带过的。 “哈哈哈……我以为我出来了,就又可以见到小老头了,可以重整师门……”温昭意突然仰天大笑,神情肆意而张扬,笑着笑着,她掩面而泣,“望仙门没了,小老头也没了……我为什么不能早十年出来!哪怕是死,大家也能死在一起!” “大约是我进入幽冥崖的第一百年,荀容已经是元婴初期修为。他与清云宗掌门之女,私定终生,与天外殿圣女不清不楚,身边还有灵兽幻化为人为他红袖添香……他处处留情,回回真心,引得无数美人环绕。其中,也包括后来入我门的小师妹。” “小师妹姜芙儿去清云宗寻荀容,被清云宗上下奚落,荀容纵容自己的灵兽凤兮,对姜芙儿施了定身术,然后将其弃之荒林不管,害她被路过的魔修掳回魔门,当成炉鼎修炼,过得生不如死。” “二师弟自打被荀容废了灵根后,没多久就郁郁寡欢,病死了。” “三师弟和六师弟自作主张,杀进魔门救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