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外甥的,他这回能这么积极主动?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前几日,四皇子和五皇子两人因为一件小事互殴之后,皇上一气之下竟然把四皇子调去治水了。 不少人觉得,皇上大概是被四皇子气疯了——竟然为了一名女子而争风吃醋,兄弟之间大打出手。哪怕那个女子是定西侯之女也不行,所以,就把他调得远远的。 可他们别忘了,平日里都不及四皇子受宠的五皇子慕容云逍,也不过就是被罚了替皇太后抄写经书罢了,四皇子这个算是惩罚么? 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权还给权了,各州县都全力配合治水,违者、懈怠治水者格杀勿论,这就差没有送功绩了。 “但这个立功绩、博得民心的大好机会,皇上给了四皇子。”暄和思忖道,“皇上今日,又突下圣旨,命爹爹一道前往。” 都到了这一步了,几乎不用思考,便可猜到皇上的用意,皇后等人这回不过是给四皇子做嫁衣了。 “爹爹门生众多,底下官员自然不敢造次。皇上这是怕皇后一脉插手此事,给治水带来麻烦。皇上等于是给治水这件事,又多加了把锁,务必确保四殿下治水成功。” “嗯,暄暄想得不错。”聂文崇点头,眼神中含着赞许。 “暄暄,你觉得四殿下如何?”他素来是中立的,那么多年以来,只忠于皇上。 “不如何。” 聂文崇都已经想好了,若是暄暄说她倾慕四皇子,或者但凡她表现得羞涩一些,他都得好好想想,筹划下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了。 结果,耳朵里就听到了这么几个字。 他仔细打量自家宝贝闺女,这神色淡然,心情平静的模样,还真不像是春心萌动的样子。 他还以为……还以为……刚才瞧着慕容云嵘那小子喜不胜收,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模样,还以为他已经博得暄暄的芳心了,没想到那人那么弱,压根没在他家闺女心中留下什么痕迹。 “那你方才……” “女儿不知道他会给我这个,他给了我就跑了,我根本没来得及还他。” 聂文崇听到这个,又觉得女儿会不会是担心他难做才这么说的,劝道,“暄暄,其实,你要是喜欢慕容云嵘,也不是不可以,苏贵妃那人心机不深,背景也不厚实,爹能拿捏住的。” “再说,慕容云嵘那小子,看着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又长着一脸聪明样,实则跟苏贵妃差不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得很。” 聂暄和:…… 果然是亲爹,你可真敢说。 “爹,四殿下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聂文崇:完了完了……还说不如何,这就护上了! “你要说他心思比较单纯,没那么多阴谋诡计,我是赞同的,但你要说他头脑简单,我不认同,他其实很聪明的。” 聂文崇:闺女,你别说了!我懂,懂你的意思了。 之后,两人又陆陆续续地说了一些话,直到接近尾声,聂文崇把他离开后,万一有人为难她,发生突发状况,该如何处理,才稍稍放下心来。 聂暄和听着他说起,提防些皇后,别和太子走得太近,七皇子慕容云尧也尽量少接触,尽量多待在府里……七七八八说了一堆。 末了,她突然抬眸,问道,“若是壹贰叁肆伍陆柒,他们都无能为力呢,怎么办?我还可以找谁?” 聂文崇第一反应就是想劝慰女儿说她多虑了,这七人乃是死士,是他特别为她训练的。这七人实力超卓,武艺高强,鲜有对手,就算是偷偷跟随其后入宫,隐在暗处保护她都没有问题。 可触及女儿一脸正色的面庞,他想说的话便梗在了喉间,片刻道:“暄暄不必太过担心,即便是皇后想要动你,也是不可能的。” “爹爹,若是想要动我的人,比皇后还强呢?” 聂暄和一句话就把聂文崇给问住了,比皇后还强,不是太后就是皇上了。 “爹爹,我只是未雨绸缪罢了。爹爹身为丞相,公务繁忙,经常出门替皇上办事。我只是想知道,万一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而那个人位高权重,可能地位比皇后还要高时,我还有没有活路,如果有,我该向谁求助。” 聂文崇不清楚他的暄暄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他清楚的很,暄暄心思敏感,她既然这么问了,必是察觉到什么了,只是如今她不说,可能还没有确切的把握,只是怀疑中。 聂文崇想了想,许久从胸前掏出一块玉玦。 郑重道:“以后爹爹每次出门,都会给你这个玉玦,你若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穆柒他们都解决不了,那就让人拿着这个去西市的济世药铺,将这个交给掌柜即可,他就明白了。” “不过,前提是这事必须是天大的事,危及到你的性命和安全才可以。” 聂暄和从他手中接过玉玦,此块玉玦乃青玉,体扁平,呈圆环状,有一个缺口,缺口两侧各纹着精细规整的奇特兽头。 “女儿记住了。” 这边,聂文崇和聂暄和一番推心置腹后,父女俩之间的隔阂仿佛被打开了。 原本依着聂文崇的想法,是不想让她参与太多朝廷之事中来的,可看暄暄这意思,她不但已经参与进来了,而且天生心思灵敏,已经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