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位贵妃娘娘抖起来了,忘了自个身份,也忘了当初红极一时的惠妃是怎么死的。她要觉得皇上的权威是可以随意挑战的,怕她母子三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慕容云嵘是想带着一些小玩意儿,直接跟在聂相屁股后头,先去见暄和的,皇宫都不带回的。 要知道经过他这些日来的小心巴结和讨好,他自我感觉良好——聂相对他的态度已经由原来的面无表情,变得稍稍温和些了。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相信要不然多久,他就能先拿下聂相这根难咬的骨头,暄和最是孝顺,见到他这样重视聂相,一定会对他另眼相待的。 嗯……暄和很好,可惜就是待所有人都好。若是能只对他一人好,就更好了。 自以为得到聂相青眼的慕容云嵘完全没想到他在聂相眼里,是一个什么样可怜的存在。 马车刚到城门口,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清就在那候着了,一上来就扯着聂相一旁说话,说话期间,聂文崇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在慕容云嵘身上剐了一遍又一遍,看得他心慌慌。 “四殿下,烦请下车吧。”聂文崇走到马车跟前,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 “聂相,我们不是先回相府么?” 聂文崇眉头微蹙,谁跟你“我们”。那是我和暄暄的相府,不是你的,少挨我。 “皇上宣召我,你与我一道进宫吧。” 慕容云嵘眼底亮了亮:“父皇需要你,聂相赶紧去吧,莫要让父皇等急了,反正通报治水的事,聂相也是亲历亲为的,你禀告父皇也是一样,我先自行回府即可。” 嘿嘿,没有聂相盯着,没人跟他抢暄和的注意,暗搓搓小开心。 聂文崇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事关苏贵妃,你确定不与我一道进宫?” 慕容云嵘依旧摆摆手,不在意道,“母妃她搞得定,无需我插手。” 聂文崇:…… 这对奇葩母子,是打哪来的,蜜汁自信。 “永宁公主拒婚淮阳王,这会儿闹到了殿前,苏贵妃不但不规劝一二,还与她一道绝食,威逼皇上妥协。如今,皇上勃然大怒,已将永宁公主禁足在殿中,苏贵妃也被皇上责罚。”聂文崇压低了声音,将事情和盘托出,又低声问道,“四殿下,你确定苏贵妃能搞定皇上?” 慕容云嵘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才缓缓道,“搞不定。父皇若是真生气了,母妃是没有半点法子的。” “那你还不随我进宫?”磨磨唧唧的,耽误他行程。 “我不进宫,我去相府。” “哎,你——” 慕容云嵘敛了笑意道:“聂相有所不知,当初元姝非陆洵不嫁之时,我就已经跟她阐明其中利害关系。她是女子,同时还是大盛朝的公主,她与淮阳王的立场不同。父皇雄才伟略,深谋远虑,为了避免重蹈前朝覆辙,先祖皇帝时期,下放的兵权早晚是得收回我慕容家的。” “若是父皇没有这意思,当初元姝头一回提出要父皇赐婚时,父皇便应该欣然应允,毕竟以陆洵唯一异姓王的身份,元姝嫁过去也不算辱没了她。可父皇既然一口回绝,想都不带想的,说明父皇心中早就有了收回兵权,收拾陆家的意思。” “父皇不同意赐婚,是基于对元姝的保护,他没有错。” “这些父皇不好说得太过直白,但我这个做兄长的,当时已经将道理掰开揉碎告诉她了,她既然还是选择一意孤行,认定陆洵不嫁,甚至做出私奔岭平这事来,让皇室蒙羞,让父皇蒙羞,逼得父皇做出妥协,赐婚两人,那她就要对自己肆意妄为的行为负责。” “她不是幼童,已到婚嫁年龄,她也是接受了严格的教育和教养的,该规劝的,我当初已经劝了,如今突然变卦,她将父皇放在何处,将淮阳王府至于何处?”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倒是让聂文崇对这位四殿下感官好了不少,平时看他傻头傻脑的,一看就不是机灵的样,没曾想心里倒还算明白。 “母妃素来疼爱元姝,才将她养得无法无天,一再忤逆父皇的命令,这会儿,还捎带上了自己,一道威逼父皇。父皇乃九五至尊,岂是她们能左右的。” “我若随丞相你一道进宫,便有了以南下治水之功绩相要挟父皇解除永宁婚约的意思。” “我若不去,这事还好说,我要去了,一个不好,反而起到反效果,火上浇油了。” 聂文崇心里是被他说动了,但嘴上絮叨:“胆小怕事就胆小怕事,非要扯上这些。当初,打三皇子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那么冠冕堂皇作甚。 慕容云嵘老脸一红,嘀咕了一句:“那不是他老在暄和面前晃悠,还暗戳戳地说我坏话,没打他也喊打了,那我就真打了,他能怎么着了……”. “罢了,你不去就不去吧,替我回去和暄和报个平安吧,我先进宫一趟。” “劳烦丞相大人了。” 听闻聂相进了宫,慕容弘德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了些。 不过月余,他便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这些人没一个合他心意的。 朝堂之上那些人,御史们只知道抓着小辫子就不放,屁点大的小事都被他们说得仿佛捅了天大的篓子。 一有问题,文官们你反驳我,我反驳你,互不相让,群龙无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