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扎着一根银针,喉头亦扎着一根银针,眼上覆着黑布,乃是被魏轻拉着,亦步亦趋地被带了进来。 大抵是见明棠目露疑虑,魏轻看谢不倾无阻拦神色,便开口与明棠解释:“银针暂且封了她双耳与喉咙,叫她不能听见、不能言谈,黑布亦遮挡了她视线。只因此良医身份特殊,明世子的身份亦不好张扬,故而出此下策。” 谢不倾听他称明棠世子,又想起来昨夜魏轻还在一口一个明三郎,今日就急急忙忙改口,可见有钱能使鬼推磨。 魏轻将人带到了明棠身边,与她面对面坐下,那女子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谢不倾点了头,魏轻便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开始看诊了。 明棠伸出手去,正待探脉,却不料这女医并不以手探脉,反而从指尖飞射出一道金丝,缠在明棠手腕上,借由此金丝来探查明棠究竟体内如何。 悬丝诊脉?! 明棠大感惊奇,她从未见过这般神术,只是前世里在金宫听一些话本故事时,提起有一药毒双绝的江湖门派伏灵宫,此门中人会此大法,神乎其神。 故而她问:“伏灵宫?” 魏轻与谢不倾皆看她一眼。 “话本之中看过,伏灵宫之人会悬丝诊脉。”明棠并不觉得此事稀罕古怪,但话本终究说的是故事,她便解释两句。“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不信此事的。” 魏轻才笑道:“明世子涉猎广泛,妙极。不过这悬丝诊脉,医术高超者便能习得,只是罕见罢了。” 明棠点点头。 须臾,那女子才收起了金丝,示意自己看诊完毕。 见状,魏轻便将她带了出去,片刻之后捧着两张新写的药方回来,皆递交给谢不倾观览,自己则笑眯眯地得了一包金子,退了出去。 谢不倾看过了,面无异色道:“你是胎里弱,这调养身子的药材用料极昂贵,明府应当不肯出。西厂有制药监,每逢初一十五你来寻我拿药,每日都要吃。” 他这般语气,分明不容拒绝。 明棠并无异议,甚至十分感激,只是拿人手短,她不知该如何谢恩。 谢不倾没多言语,只道时间晚了,再晚些出宫恐怕引人生疑,安排明棠出府归家。 他好似还有别的事情,有些神色匆匆地走了。 魏轻还记挂着明宜宓的话,亲自送了明棠回府。 回去的路上,明棠总觉得魏轻以好奇的目光看她,间或有些轻微的怜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晓得她与谢不倾之间的事儿,怜惜她一个“世子”怎么与谢不倾这样不清不楚。 但他一直不曾多开口,明棠也只装不知,就这般回了府。 只要不打到她的脸上,明棠也擅长装聋作哑。 而魏轻离开明府后,七绕八拐,竟悄悄进了西厂。 魏轻如何,明棠自不知晓,一入明府,那些子谋求算计就好似顿时扑面而来,没有一刻能停歇——而她确实有一桩事要证实,不得耽搁。 明棠忍着浑身的酸痛,以借东西为由,去了一趟明宜筱的院子。 那里正有她要求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