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地抓住面前的一切,将双唇送上。 而那一刻,她眼角一直噙着的泪珠亦是蜿蜒而下。 但实则,明棠一直在香炉边,并未动弹。 她从头至尾都冷冷地立在香炉边,打量着一个人跌坐在床榻上,一直乱动着的阿丽。 鸣琴听她的吩咐为她抓了药来,明棠亦是突发奇想,将“醉生梦死”的配方拆解开,按照自己对药理的浅薄知识,调弄出来这样一味香。 今夜叫阿丽来,目的之一也确实是试试新香。 这香闻上去和寻常的鹅梨帐中香并无区分,但效果却和醉生梦死如出一辙,看如今阿丽如此忘情,抱着床榻上的被子深深拥吻的模样,便可知道自个儿新制的香能让中药者坠入一场无极春梦。 明棠验证过自己的药物有用,便打算出去了——看一个使女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又不是什么好看事儿,她也犯不着委屈自个儿看了长针眼。 但正是往外走的时候,她模模糊糊听见阿丽似欢愉似痛苦的声音里溢出一声破碎的抽泣: “是奴婢对不起您。” 忏悔。 蛇的忏悔,有何新鲜? 明棠本欲转身就走,却又下意识地觉得不对,退回两步。 她细细看了阿丽一眼,见她满脸是泪,当真哭出悔意,而她唇上红润的脂膏,此时也在床褥枕头上沾得一塌糊涂。 明棠心中灵光一闪,以指腹轻轻在沾了口脂的地方轻轻一捻,略略靠近鼻子,便闻见一股子香料气息涌来,几乎浓厚得叫人发晕。 口脂大可不必用这样重的香料,明棠已然紧皱眉头。 有鬼。 她吹响了哨子,又将任劳任怨的拾月召了过来,命她将床榻上沾了口脂的枕头取了一个走,拿回去辨认。 而潇湘阁这边暗流涌动,皇宫之中更是处处景致不同。 丽美人宫中,处处被砸得一片狼藉。 “废物,要你们何用!” 丽美人明宜筱歇斯底里,将自己身边的宫婢一个个赶出去,气得不断喘粗气。 她原以为御书房那一趟,自己至少能复宠些时日,却不想小皇帝好似又忘了她这个人,这些日子从未召见过自己。 深宫之中,不知多少红粉日夜盼垂怜,明宜筱入宫的时候有多踌躇满志,如今便有多凄凉。 墙倒众人推,她承受的不仅仅是失宠。 好容易将自己带进宫的几件首饰换了银钱,费尽千辛万苦塞到御前的内侍手里去,引得小皇帝翻了她的牌子,却不料羊车来的路上被另外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贱人引走,她这一番挖空心思又成了笑话。 明宜筱久久压抑的怒火无从发泄,在原地乱转。 这时候却有个宫女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悄声说道:“娘娘,奴婢有一计。” “说,说不好,扒了你的皮!” 那小宫女瑟瑟发抖,但为了富贵险中求,也忍着恐惧继续说道:“奴婢打听了,陛下的羊车今日会被拦下,是因为那位娘娘买通了御前的内侍,娘娘也可试一试。” 明宜筱暴躁极了,抬手便想掌掴:“还要你说这些废话?自然是试过了,只是御前的内侍哪是那样好买通的,倒是自己个儿库中没了东西!” 那宫女儿不敢躲开,却也连声辩解:“奴婢还有法子,只是还要请娘娘恕罪,奴婢才敢说。” “快说!”明宜筱没了耐心。 那小宫女儿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冒死道:“……宫女太监,自可对食,若能与陛下身边说得上话来的公公对食,娘娘便不愁没有圣眷。梅嫔身边的大宫女文秀便是做了司礼监档头的对食,引得梅嫔一月也能得个两三回宠幸。” 明宜筱脸上下意识浮现出嫌恶。 对食? 不过就是私下勾当的好听名声! 没根的东西想过过老婆瘾,便将手伸到如花似玉的宫女儿身上。 呸!这是什么法子! 明宜筱觉得污了耳朵,刚想发怒,理智却又强行深深拉住自己。 不,如今宫中,她着实无路可走。 钱财散尽,树敌倒不少。 此法……或许可行——甚至恐怕是如今她能用的唯一法子。 只是若当真用此法,必是权势越高的太监越能说得上话来。 权势最高。 无非九千岁,谢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