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已经凋零一地,萎缩褪色。 而柳霜雪却这般珍重地用手帕将其包裹,细细叠好,埋在了她刚才挖的花坑之中。 柳霜雪并未说话,面上却有些出神的伤感之色。 拾月眼力好,看见她手里头捧着用来包花的手帕子,角落上绣了一个“昭”字儿。 昭,是明棠的私印。 柳霜雪也只看着已经盖好泥土的花坑出神,在这初春的微风细雨里,听见她清浅的呢喃:“昭,昭为何意?” “昭昭,日月明也,光华灿烂。” “竟是如此……原是姓。” 柳霜雪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看向声音的来处,便瞧见内门与后院的门框之下,立着两人。 前者白衣胜雪,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 后者高挑瘦削,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有一股子叫人肃然起敬的从容。 柳霜雪微微愣神片刻,立即反应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是郎君亲自来了么?” 明棠点了点头。 平素里她极少来白龙观,这兴许才是她第二次来,平常有何吩咐基本都是叫拾月出府的时候代劳。 她今日戴着帷帽,将容貌遮得这般严实,甚至还在鞋中垫了东西以拉长身高,却也没想到,柳霜雪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柳霜雪的面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唇边的笑颜酒窝忽隐忽现,冲着两人行礼:“见过两位。” “郎君今日亲自造访,可是有什么大事?” 柳霜雪先走到屋中,从桌案上的茶壶之中倒出茶水来。 虽是面上不施粉黛,也是穿着最简单朴素至极的道袍,但这位昔日能被称为小洛神,称霸大梁朝后宫数载的洛嫔柳霜雪,动作之间依然貌美如画,叫人挪不开视野。 但兴许也是这段时日,她在道观中待的时日长,整日里皆是与道经为伴,不是侍花弄草,便是熟读经典,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上甚至笼罩起一层平和如水,悲天悯人般的神仙风度,更为她这容貌增色三分。 若说昔日的柳霜雪能够叫小皇帝一见钟情,见之难忘; 今日的流霜雪则可叫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她着实是一朵与旁人皆不同的美人花,也难怪上辈子小皇帝能为了她如此疯魔。 明棠却只是问道:“先前叫人给你的那些道经,你可都读完了?” 柳霜雪面上的笑容未改,只是点了点头:“回郎君的话,妾身已经尽数读完了。” “书中所有道经皆读得滚瓜烂熟,全数知道释义?” “不敢说全数,但至少九成皆有把握。” 柳霜雪从头至尾皆是成竹在胸的模样,她的美丽容颜使得她的这般自信也不显得灼灼逼人,只觉得叫人如同春风拂面,像是被一只素白的美人手勾去了浑身魂魄。 即便明棠同为女子,也不可否认其人的吸引力确实超凡脱俗。 但仅仅有这般美色仍旧不够。 明棠走到隔间的书房之中,果然瞧见那满架子的书几乎皆被翻得滚瓜烂熟,书架上不见一点浮尘,瞧得出主人定是常常拿用阅读。 明棠随意从其中抽出一本,几乎很是随意的翻了一页,看了某行的字,直接问了上句,让面前的柳霜雪接出下句来。 柳霜雪微微停了一刹那,便立即流利地将下句说出。 甚至不必明棠再次询问,她已然十分通顺地将词话前后两段重新诵读,甚至将其中晦涩之处一一释义。 听其如此如同出谷黄鹂的嗓音说起道经,见这温柔如仙的容颜款款微笑,使得这听上去晦涩无趣的道家经典也一下子引人入胜起来。 好极了。 明棠将书放了回去,瞧见桌案的桌脚底下垫了两本薄薄的书册,用来平衡这不平的桌椅所用,十分出其不意地从中随意抽出一本。 她甚至不问上一句,只是随意地翻了某页,让柳霜雪重述。 柳霜雪这次思考的时间比方才略长一些,却仍旧十分滚瓜烂熟的背诵之,也照例给出了详细的注解。 她说完之后,甚至摇了摇头说道:“这两本书并非正经的道家经典,乃是妾身偶尔托人在外头买回来的闲杂书册之中所见,其中所述内容与道家经典略有共通之处,但却更为一家之言。若郎君想要了解经典,此书倒不作参考。” 如此随意的在这般多的书册之中抽出两本,一本乃是先前明棠让拾月给她送过去,一本乃是她自己买来的,柳霜雪皆能够回答地这般出色,可见她定然是对明棠先前的吩咐上了心。 明棠在第一次离开白龙观之后,就陆陆续续地叫人送了这些道家经典过来,也并未告知柳霜雪究竟要以此为何,只是令她好好诵读。 不过偶尔叮嘱一两句,她便将这些书尽数读的干净,明棠已然十分满意。 “你尽心了。” 明棠道。 柳霜雪的面上也不见任何骄傲自满之意,甚至微微摇了摇头:“妾身平素里在此并无闲事,自然应当将郎君吩咐的事尽数做好,妾身甚至觉得这些还不足,尚且还有更多的经典在观中的藏书阁中,只不过看了一成都不到。” 明棠却只问她:“你可喜欢这些道家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