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是借着为赵善作画,这个理由出来的,自然是要将这个理由坐实,“梁公子,请。”
赵善收好了“水蚀图”,自是十分配合。
凌桑这才可以明目张胆的端看赵善,她手里握着炭笔,仔细端详。
几个皇子里面,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数赵荣最佳。
但不知怎的,她却是对赵善这样,温文儒雅的相貌,没由来的合她眼缘。
赵善的眼眸里没有攻击性,高山流水苍柏易亲近。
凌桑盯着他瞧,此等美人,就这么干坐着,怎么可以。她瞧着房内四周,看着放在一旁的古琴心里一动,浅笑道:“公子可会抚琴。”
赵善瞧着面前之人,圆溜溜的眼睛里又在打着什么算盘,“略知一二。”
凌桑眉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古琴道:“公子可否移步到哪里”见赵善不解,她解释,“那处风景尤善,画出来的效果更好。”
穗禾觉得那边靠近窗户,怕有寒风吹了进来,染上风寒,“左不过都是画罢了,姑娘就在此处画吧!”
凌桑有点泄气,轻声“嗯”了一声。
“穗禾,将那古琴拿来。”
凌桑一喜,其实在哪画是一样,但她希望可以看到赵善抚琴。
她连忙配合走过去,都不用穗禾出手,将古琴搬到赵善面前,做了一个“请”字。
穗禾眉头紧蹙,这个凌桑实在是太无礼了,“公子~”
赵善摆手示意无事,他也是有些日子没有抚琴了。
凌桑瞧着赵善准备抚琴,自己也坐好,拿出炭笔与纸张,将其铺开。
琴音缭绕,凌桑凝神贯注,难得用心,一笔一画都十分认真。
穗禾站在一旁,瞧着二人皆沉浸其中,倒显得她多余了。
沉雪渐消,檐角垂珠。
时间流逝。
“吱呀”一声,打破这份宁静。
凌桑落笔,瞧着画中少年,实在是美哉美哉,甚是满意。
凌桑回眸,瞧着身姿卓越的庆王爷走了进来,安之则跟在身后。
凌桑一惊,起身行礼。
赵荣进来,抬眸便看到凌桑,瞧见她手里正拿着炭笔,他知道,这次作画是安之的安排,便也没有多想,转头走到赵善的面前,“我方才去你的府上寻你,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若想作画,让这婢子去你府上便是。”
凌桑站在远处低眉,婢子?
是啊!在这里她是质子婢女,目前也就只有安之和赵善对她平等以待。
也不一定,赵善还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表明自己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子,或许又是另一副嘴脸了。
此刻,她也不想他的身份揭露,左不过,梁佑要比楚王的身份,来的更舒服一些。
她装作不在意什么也不知道,依旧垂眸。安之则是在一旁,小心谨慎,试图继续隐瞒赵善的身份。
当赵荣喊了一声“二哥”的时候,安之心想“完了”。
凌桑叹了一口气,这装不下去了,她装作十分惊讶的模样,看了一眼赵善,立刻“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惊恐喊道:“奴~奴婢见过楚王爷。”
几人纷纷看向凌桑。
赵善瞧着凌桑装模作样的表情,实在是个不会隐藏表情之人,满肚子心思全放在脸上了,“起身吧!”
随后对着穗禾道:“穗禾,带凌姑娘先出去。”
穗禾垂眸应了一声:“是”
凌桑向三人躬身行礼拜别,安之则是对她挤眉弄眼,示意下次再详谈。
凌桑点了点头,也就这个安之最好拿捏了。
赵善见凌桑离开雅间,眼神示意穗禾将眼前的古琴给撤掉,“三弟,找我何事。”
赵荣甩着衣袍,端坐下来,“二哥不是想寻一位能治河的良才,那个士毅先生不告知钱淼的下落,做弟弟的,便给哥哥另寻了一位良才,保准比那钱淼有能耐。”
赵荣查过钱淼这人,在工部为官多年,一直未有建树,还与其他同僚关系恶劣,脾气暴躁,又是个赌徒,实在不理解赵善为何一直执意寻找他。
“哦,三弟,要举荐何人。”
赵荣道:“湘江漕运使蒙登之子蒙权。”
湘江漕运使蒙登,赵善自然知晓,治理湘江两岸河道,前些年,大朝洪水滔天,多地被淹,而湘江两岸河堤却毫无损毁。
可惜的是,蒙登这些年腿疾加重,实在不适合舟车劳顿来京。
蒙登之子蒙权?他倒是未曾听过。
“蒙权?他会治河?”
赵荣道:“那是自然,那蒙权自幼跟随蒙登治理湘江,早已耳濡目染。我昨日已经问过,他对治河一事,颇有见解。”
赵善思考片刻后道:“好,那明日让他来我府上。”
“二哥”
赵善解释:“这治河一事,非比寻常,不得轻视。”
赵荣无奈,“好了好了,我不是怕你累着,伤了身体。”
赵善也知道赵荣是在关心他的身体,抿唇浅笑:“无碍,我有分寸。”
顿了顿又道:“听说,政事堂的那几位让你主管盐务一事。”
赵荣听到此处便是一肚子火气,“哼,那几个老匹夫,自己不敢开罪周太尉,却是让我主管盐税一事。不过这样也好,我便想着此道,日后便可名正言顺的掌管户部一事,我倒是看看,到底这些人是如何苛捐杂税的。”
赵善看赵荣做事,容易意气用事,得罪不少朝中百官,劝诫道:“三弟,此事牵扯甚广,连父皇都不敢轻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