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提前到世纪大道看看情况,用温柔的现实安抚受伤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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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地铁,不远处一群人围观着什么,七嘴八舌。
甄巧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还是停下了脚步。因为一瞥的那一刹,她从人头的缝隙中看到,一个老人倒在地上半死不活。
所有人都在议论,却没一个人站出来帮老人。
甄巧咬咬牙,血液一阵沸腾,冲进包围圈。摸摸老人枯树枝般的手,都快凉透了;再摸摸胸口,生命体征异常微弱。
好在她CPR掌握得不错,甚至还在教工保健大赛中获过一等奖。她咣一声跪到地上为老人做急救,也不在乎长裙是否会被水泥地弄脏。
身体一压一压,她抬起头,冲身边最近的一位阿姨吼:“阿姨,帮忙打个120急救,没时间了!”
这声堪比河东狮吼,把围观的人吓了个够呛。
这是心理战。如果无目的地请求周围所有人,一种群体内的推责心理会导致没人行动;但如果指定一个人,通常会得到反馈。
而那个打扮精致本无动于衷的阿姨愣了一下,掏出手机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普通话沟通顺畅,不到三分钟就报好了位置。
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也不知是为了发到媒体上博流量,还是帮小姑娘防止碰瓷。
老人的手渐渐回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这时一个陌生大哥跑来,他看到一个小姑娘独自做心肺复苏,实在过意不去。
接力棒交了过去。
甄巧大喘气打开了手机,看一眼时间,19:32。噩梦又浮出水面,她最后看了一眼老人和大哥,向世纪大道的方向狂奔而去。
世纪大道上,行人出乎意料的少,甚至可以用空旷形容。
远方隐隐传来了手风琴的声音。
那是东边的购物广场上传来的,由一个常驻麦当劳外的盲人演奏,每天人流量大的时候,都会为行人们演奏当红的流行歌曲,可以称之为S市中心的地标。
尚没看见莫向晚的影子。
正想在路边坐下等待时,她注意到了另一个突发状况:一个人倒在地上,就像那位老人一样。
不同时空交叠,魔幻感加倍。
灰色外套和卡其色长裤都很熟悉。
眼睛聚焦后,心脏骤停。那个倒在地上的瘦长身影,那高鼻梁的白皙侧脸,不就是莫向晚吗?
疯了一般冲过去,她的手掐向他的胳膊,发现那苍白的皮肤很凉,完美融进了九月末的风。
她尝试像之前一样做心肺复苏,却惊恐发现,莫向晚整个人跟被抽空了一般,甚至都不知道胸腔里的是器官还是氢气,按下去的手感极为诡异。
什么情况!
这究竟是真人,还是充气娃娃?巨大的恐惧拔地而起,甄巧吓得跌坐在了地上,眼前一黑。
莫向晚还是死了。
就和噩梦中的一样。
甄巧掏出手机。
这一次,是19:38。
不该相信那个梦,毕竟那只是个梦。
甄巧这才反应过来,警方推断的死亡时间一定是不成立的:怎么可能是19:45前后死在这里。
因为,莫向晚从来不会卡点赴约。
他是个守时到变态的人,一般会提前十五分钟到约定地点;如果想要19:45到达世纪中心,经过这里时,应该是在19:35左右。
是了,这么奇怪的死亡方式,鬼才能推断准确他的死亡时间。
甄巧看着已无生命迹象可能的莫向晚,一动不动,眼皮甚至都没动一下。她不知道该做什么,面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理性是最大的美德,你现在开心了吗?没有哭的她如此想着。
十分钟后,一个热心肠的路人经过这里,跑来帮忙,并报了警。
“谢谢。”甄巧木木吐出两个字。
警车到来的时间是20:05。之后便是那套熟悉的情节:鸣笛,闪灯,巡警制服。
甚至连打头的警官都和梦中的一模一样,身材矮小,右脸有一道疤。
梦还是现实?
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本就如此荒谬?
甄巧麻木地走向那右脸有一道疤的警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麻木,而不是冲动地哭泣,大约是那噩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在心脏下面铺了层安全网。
那警察迎上来问:“您认识被害人吗?”
一道闪电在头脑内闪过。
“我是他朋友,他父母在国外,系统里的电话已经不用了,我给你们新号码。”甄巧无意识间连续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警察懵了,这种反应是他所没料到的。出乎意料的镇静与理性,他甚至什么不需要问,就得到了全部答案。
这一次,作为案发现场的目击者,甄巧被带回派出所做了笔录。她什么都不知道,回答得很乱,但警方写下口供时深信不疑,也没怀疑过她撒谎。
奇怪。
直到她看到了监控。19:34左右,监控的角落闪过一个无法辨认的身影,然后莫向晚倒地。而那个身影明显是个男人,当然与自己无关。
甄巧第二次坐上了返回大学城的地铁。如果不出所料,她将会在换乘的时候,接到酒吧的那通电话。
说来也怪,再想起那神色冰冷高傲的女调酒师时,甄巧内心泛起一丝亲切感。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以前讨厌这种小人讨厌得不得了。
甄巧闭上眼睛,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