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快。
那双眼睛好像在说话,说一种自己看不懂的语言。
奇怪,竟然有些陌生。
“……闭嘴吧你。”甄巧脸悄悄地红了。
莫向晚点点头,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又温和乖巧得像条大狗。
或许这人确实不是阴阳怪气。
或许这只是攀比心理在作怪,自己总先入为主地认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天才不应该夸赞别人。
甄巧吃饭或喝饮料都很迅速,在莫向晚还剩一半咖啡的时候,她手中的杯子已经空了。
她随手把空杯子抛进了垃圾桶内,还很精准地飞进了“干垃圾”里。
莫向晚瞥了一眼,挑挑眉:“你不会就是这么用粉笔头扔不听话的学生的吧?”
甄巧切了一声:“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什么垃圾啊?”
莫向晚认真看看旁边的垃圾桶,然后转过头来。
“‘可回收物’吧。”
“……”
走着走着,也不知是活动量上来了,还是今天本来就热,甄巧背上出了越来越多的汗。
但她还是不舍得说一句“回去吧”。
因为想到了莫吉托呛人的酒气。
终于,莫向晚手中的美式也喝完了。他自知没什么运动天赋,老老实实走到垃圾桶边,将空塑料杯轻轻送了进去。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西区图书馆附近。
“我去图书馆借本书。”莫向晚指指十分具有古典气息的大建筑。
甄巧想到了尚未完成的任务,与尚未修改完毕的论文;尽管是重复的轮回,依旧要完成。
“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好。”莫向晚摆摆手,便转身离去了。
甄巧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刘宇钊。
他站在第二食堂的门口,正死死地盯着这边,也分不清楚其目光追随的是自己还是离去的莫向晚。
甄巧皱眉。
在发现视线被察觉后,刘宇钊立刻转身离去了。
**
之后一周内,甄巧特意留意了刘宇钊的行踪。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偷偷查出他的课表后,她总会不辞辛苦地绕个路,调查本周内刘宇钊课前课后的真实行踪。
果然,他一直在悄悄跟踪莫向晚,故作无意出现在莫向晚的行动轨迹附近。
他好像在观察什么。
而每当这时,甄巧会给他发一条消息问他在哪儿,现在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之类的,得到的答复无疑都是谎言。
他在故意掩饰跟踪莫向晚的事实。
曾经不相信的事情,如今不信也得信了。
不在跟踪莫向晚的时候,刘宇钊就泡在机械学院大楼的实验室里。
而那栋大楼里有什么,甄巧也知道——一个很可能成为杀人机器的东西。
虽然她怎么也想不通是如何在那么短暂的瞬间做到不留痕迹地杀人的;或许正是因为杀人的手法过于先进,能不留痕迹地杀人,所以他才无所顾忌。
但是在之前的时间线上,她可不记得刘宇钊和莫向晚有过瓜葛。
这也好解释。
人总是局限在自己的视野里;任何事情都只有开始注意了,才会发生。
那么,如何阻止一桩尚未发生、但注定会发生的命案?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也是最不容易找到答案的问题。
甄巧想过,是否能通过劝说的方法感化刘宇钊,让他放弃杀人的想法。
但这实在有难度,事情真正发生之前,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有杀人的念头的。
不……或许也会承认。
当心理防线有崩塌的趋势之时。
甄巧曾读过一些犯罪心理学书籍,对罪犯的心理活动发展历程有一定了解。
临近行凶之时,尤其像刘宇钊从未杀过人的高校教师,离计划好的时间越近,他内心的紧张与恐慌感会逐渐到达高峰。
而那时候,他的思想意识本就处于一个摇摆不定的状态,或许可以拖住他,并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还有最后一个事情需要确认。
9月22日出现在第十七大道的那个帽衫男,究竟是不是他?
甄巧别无办法,只能等待。
等待那一日的到来。
只是,大脑会时不时地抽筋。
她知道大脑无法“抽筋”,但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只能用“抽筋”来形容;就好像有人用手指把大脑的沟回撵开,还逆着纹路搓了搓。
不疼,就是很难受。
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有一块记忆碎掉了。
递归……
为什么是递归?什么东西在递归?
严同志……
那是谁?
爱……
我爱他吗?或者说,有人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