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可没忘记自己设在草甸子里的绳套。 回到地窨子的时候,他还瞅过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 没想到自己窝在里面熬药做饭,在这个时候听到了狍子的声响。 他提了刀子,穿上烤干的大衣,钻出地窨子,放眼一看,不由心头大喜。 好家伙,一只大狍子正疯狂地在自己设套的地方横冲直撞,试图挣脱套在脖子上的绳套。 插在地上的桦树条早已经被荡平。 可狍子不是野猪不是熊,只是二三十公斤的中小型食草动物,没那么大劲,而且,套住的还是脑袋,这番挣扎,只会让钢丝绳在它脖子上越勒越紧,加快小命的终结。 而就在几十米开外,几只狍子还炸开着屁股白毛,回头朝这边看着。 那屁股上的白毛,像极了一个心形…… “这特么是在为我点赞么?” 吕律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不过,袍子还是得宰杀,把血放干净的肉才好吃。 放血,当然是活着的时候好放。 吕律立马朝着狍子跑了过去,到了近旁,另外那几只狍子似乎才反应过来,蹦跳着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吕律到了陷阱边,猛地一把抓住狍子那一对分小叉的角,这货挣扎得越发凶猛。 别看体型不大,力气却十足,吕律一不小心差点没拽住被挑。 直到它挣扎得有些筋疲力尽了,吕律这才趁机抬脚跨过它后背,双腿夹着,刀子从颈部动脉对穿而过,然后人就跳到一旁,任凭狍子在地上疯狂翻滚,直到绝了气息。 他将钢丝套取掉,扛着狍子返回地窨子旁边的草地。 袍子开膛剥皮的时候,气味呛人,不能在地窨子里处理。 吕律只得在外面生了堆火,一边烤火,一边开膛剥皮。 开膛后,肠子被他直接扔河里,顺水飘走,至于心和肝,则被他随手挂在一旁的树枝上。 这玩意儿,弄熟了,可是美味。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处理完毕。 袍子皮也被他简单铲了油皮,用框子绷紧,塞到仙人柱里面晾着。肉则被他搬进地窨子。 刚刚吃饱,要不是肚子受不了,他还真想起锅煮上一些。 现在,只能是简单抹了点盐,挂在土灶上边熏着。 一夜安睡。 药吃得及时,草药汤水他也下得猛。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体一身轻,感冒那事儿,算是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了。 身体既然没事儿,当然得上山。 每天都该有每天的收获,入了这深山,可不是来当老狗子混吃等死的。 老狗子,是当地人对一类人的叫法。 总有那么些脾气古怪不融于人群,或是家中变故,无心再打理家业的人,选择远离人群,进山里过着避世的生活的人,对于这一类人,人们通常就叫他们老狗子。 吕律在这远离村屯的山里,住地窨子里边,就有点老狗子的味儿,不,是小狗子。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是来干嘛的。 提了斧头,取了弹弓和泥丸,吕律再次上山。 他想先到昨天陈秀清被熊瞎子伤到的地方去看看。 一来确定一下那树上的究竟是不是蜜蜂,二来那两条猎狗也得处理一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 一路没有耽搁,大半個小时后,他抵达目的地,从一棵横担在河上的大树杆上越过河流,到了河流对岸。 这树生于岸边,是人为放倒的,简单修理过枝桠,就是为了方便过河。 脚一落到那片地方,吕律就打起十二分精神。 无法预测这熊还会不会在在这片区域逗留,万一还在,突然暴起伤人,那可就危险了。 到了河岸旁边不远处的那棵大椴树下,吕律瞅了瞅,此时天气升温,已经有十多度,那树干半腰的洞口,进进出出的,果然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是一群东北黑蜂。 就在这树下的杂草枝叶上,随处可见死掉的黑蜂。 昨天于它们来说,就是场劫难,劫难一过,还得为生活奔忙。 此时,早已经有蜜蜂带回了花粉花蜜。 当然,也有不少在清理着巢穴,将死去的同伴,一只只地抓着,投放到远处。 黑蜂开繁得早,现在,正是蜂王开始大力产卵的时候。 必须得努力保证蜜蜂幼虫和蜂王的食粮。 随后,吕律看到了已经僵了的花狗和黑狗。 花狗脖子到脑袋被熊瞎子抓破,断了动脉,血流了一地。 原本以为只是腰部废掉还能活着的黑狗,伤势也比想象中严重,肚子被熊瞎子掏破,肠子流了出来,是断掉的,这伤,无治。 真是可惜了两条狗。 吕律看了看附近,选择一棵大松树下,挖了个坑,按照猎人们的习惯,将两条狗都埋在了树下,然后起身继续往上搜寻。 昨天,陈秀清是开了枪的,可是掉落的枪,十有八九就在这片地方了。 估摸着花狗向林中逃窜的路径,吕律很快找到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