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纵狗咬人?我纵狗咬人怎么了,我打你怎么了?” 吕律怒吼着,又发狠地冲着冯德柱踢了两脚,将他踢得在地上翻了几滚。 还不待冯德柱起身,吕律已经紧随而至,一把掐住他脖子:“想杀我的狗,老子先弄死你,你给我吃……” 他说着,将冯德柱带来的插着钢针钩子的肉块往冯德柱嘴巴里塞。 冯德柱那里肯,死咬着牙齿不张口,拼命挣扎,反倒被钢针钩子将嘴巴划拉得到处冒血。 他自己做的,最清楚这钩子的厉害,入了口,那还了得。 吕律塞了几次没能成功,反手接连就是两耳光扇过去,这才将钩子摔在地上。 “你特么自己想干什么,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还敢反咬一口,你特么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子就已经知道了,就等着你上门呢。” 吕律怒声呵斥道:“大鼻涕,别以为我不知道伱是来干嘛,想偷熊胆是吧,觉得我一个盲流好欺负是吧,哼,我看你特么是在找死!” “我……” 冯德柱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一看吕律凶狠的模样,又赶忙生生止住,随即,脸色变得古怪。 自己的外号,什么时候被他知道的? 既然知道外号,肯定也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过往。 冯德柱只能哑巴,面对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什么? 这家伙太狠了!此时不服软不行。 于是,他挣扎着翻身,龇牙咧嘴地换成了跪姿,连连求饶:“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动你熊胆的歪心思,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吕律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记住了,我是盲流,啥都没有,就烂命一条,想要回来报复,可以,你尽管来,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弄死谁,弄死你,我顶多跑路罢了,最好别再惹我,以后见到我,给我闪得远远的。还有,熊胆不在我这儿,在陈秀清家,你有胆去偷个试试……” 吕律轻蔑地一笑后,怒喝道:“滚!” 就是故意告诉他,熊胆在自己媳妇家里,而再打那熊胆的后果,吕律警告意味如此重,想必冯德柱很清楚。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一点不假。 面对这等杂碎,讲道理没用,只有一个法子,让他怕,最好是见到自己跟见了鬼似的最好。 冯德柱此时如获大赦,那还敢停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林子。 好生生地来,走的时候浑身冒血。 他这是拼了命地想要逃离这里,心中憋着一股子气,等回到家,这口气松下来,怕是得有一段时间下不了抗。 刚刚他这也算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尤其是元宝朝他脖子招呼过来的那一下,他只差没被吓尿了。 如果不是吕律及时喝止,生死只在一瞬间。 狗凶,人恶,吕律相信,对这段经历,他会刻骨铭心。 直到看不到大鼻涕,吕律这才蹲下,抚了抚元宝脖子到后背的黄毛,这狗这两天变得越来越精神了。 似是很享受吕律的抚摸,元宝也回头,伸着舌头舔了下吕律的脸。 吕律拍了拍元宝,转身将跟着后边的三条狗崽子一一抓起来抱着怀里,送回地窨子前面的空地。 这是条好猎狗啊! 护家,灵巧听话,战斗经验丰富,还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种种好的品性,培养不易。 吕律忽然对能拖出这样一条好猎狗,未曾谋面的刘炮,充满了敬佩。 现如今,元宝跟了自己。 得去人坟头看看啊! 一個土堆子,孤零零地坐落在山坡向阳面的林木间。 土堆前立着一块简单的石碑,上面刻有刘公讳明旺大人之墓几个字。 四月五号的时候刚过清明,这坟被打理过,打理得很仔细。 坟头的小树被拔掉,枯草藤蔓被修剪,周边方圆两米范围的杂物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一束插于坟头的坟飘纸随微风轻轻摆动着,纸钱洒落周围,坟前的搪瓷盆里,有着满满的纸钱灰烬。 这就是刘炮的坟。 刘炮,本名刘明旺。 吕律听王德民说过这坟的大概所在,他穿过两道山岗,很容易就找到了坟茔的位置。 他没有走得很快,因为元宝也跟来了,同来的还有三条狗崽。 在坟边不远处,他看到了元宝在一颗腐木桩下刨出的土洞,许是在这里住了很久的缘故,洞里泥壁都被摩擦得光滑发亮,有的地方甚至被踩出道来。 吕律不由在想,自己也该给元宝搭建个窝棚 元宝到了坟边,绕着坟转了一圈,呜咽着,在坟旁爬睡下来。 吕律默默地看着坟许久。 “虽未曾谋面,但,能拖出这么好的猎狗,足以说明刘炮二字名不虚传,现如今,元宝跟了我,也是承您的恩惠,死者为大,请受我一拜。” 吕律喃喃自语着,在坟头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就在这时,身后的林木间传来声响。 吕律猛地回头一看,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