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清反应也快,他听吕律说过元宝不轻易出声,一出声准有异常的事儿,他自己也赶忙将弹弓往衣兜里一装,将挎着的单筒猎枪也给取了下来,并快速朝吕律靠近。 “律哥,啥情况?”陈秀清小声问道。 还不待吕律回话,隐约间就听到有好几个人大声吼叫的声音和狗叫声从之前看到打树皮的方向传来。 “应该是那些人在赶仗了。”吕律稍稍松口气。 “律哥,要不咱们去上边山头看看?是梁炮领人赶仗啊,学习学习!”陈秀清满脸火热。 吕律看了看两群蜂,时间也还早,心想着有炮手赶仗也确实不容易碰到,去当个旁观者,的确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走!” 吕律当即提枪,朝着山坡上爬去。 陈秀清和元宝娘四个立马跟上。 两人腿脚不慢,不多时爬到山顶,顶上林木茂盛,根本看不到对面是什么情况,吕律四下一瞅,相中一棵高大好爬椴树,跑了过去,将枪往肩上一甩,然后手脚麻利地往上爬。 陈秀清也跟着爬了上去。 这椴树十七八米高,只要到了半腰,差不多就能看到对面。 此时椴树树叶新绿,还算稀疏,完全能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将对面看得清清楚楚。 对面山上,现在可热闹了。 有五六条大笨狗风驰电掣,在林木间穿林过隙。后边四五个男人从各处朝着山道方向一边狂奔,一边大喊大叫。 而被他们追撵的,是一群七八只左右的狍子。 狍子速度快啊,真正跑起来,猎狗都追不上,一蹦一跳间,轻松越过低矮的灌木,这是它们保命的绝招。 他们显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各处预先安排了人手,提前拦截。 眼看着狍子奔跑的方向朝着右边偏离,只是,在哪个方向,突然又有人领着狗窜了出来,人吼狗叫,本就惊慌逃窜的几只狍子,突然受惊,纷纷转向,又很快偏向林间山道。 这些人倒也算是配合默契,每次偏离,总是被及时地拦截过来。 出现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有了增加到十数人。 这配合上没啥问题,只是吕律越看越觉得古怪起来。 除了男人的吼叫,大笨狗的狂吠,他还听到了女人的吼叫声。 “清子,这好像不是伱说的梁炮!”吕律看了一眼扒在枝头上朝对面张望的陈秀清。 “不是……是洄龙屯的几家人,我看到好几个面熟的,估计是马上春忙了,有人进山采山菜,看到了狍子群,回去后一说,动了心,有人领头,邀约几家人一起上山赶仗来了。” 陈秀清笑道:“只是几只狍子,问题不大。” 山里人,从小听闻的最多最精彩的,大概就是猎人打各种猎物的故事,这其中真真假假,还有的很浮夸,但别说是血性男儿,就即使是妹子,也时不时会想,遇到啥啥啥,我也能打。 大都知道些方式方法,有的时候还会迸出些老猎手也没想到的奇招。 加上几乎家家户户大都有杆老掉牙的老洋炮啥的,一个个也算是半吊子猎人,时常进山下个夹子,碰运气地打点野鸡、野兔之类的,还是没多大问题。 但这些东西,他们也不是轻易能搞到的。 肉油缺了,有人发现能轻易对付的野物,就会找个更懂些的人,联合几家人,男女上阵进行赶仗围猎。 要换作是好的猎手,对付狍子这种喜欢成群在一片区域逗留,并且好奇心极重的神兽,一人一枪,轻松猎杀两三只完全不成问题,是不会用赶仗这种方式的,他们赶仗,主要面对的,还是更有经济价值的鹿或是凶猛的野猪群之类。 看这安排和打树皮,估计领头的,也算是个还算比较懂的人。 只是,在打树皮的时候,随便用了这月份比较常见的丁香花,才会被陈秀清认为是梁炮。 毕竟,打树皮用丁香做标识,已经是周边猎人中很清楚的事情,也就成了梁康波的标志。 狍子们在众人形成的包围圈中,左冲右突,随着包围圈渐渐缩小,被驱赶着不断顺着山坡的山道奔逃。 按照他们驱赶的方向,吕律都能估计出他们设伏的大概位置,就在他和陈秀清收第一群黑蜂,在外边溜达停留过的山道,顺着往里走进去两百来米的区域。 因为,他已经在树上看到,有两三人提着老洋炮等着了。 在他们前方的林木间,应该还布置有陷阱机关。 男男女女呢,二十多号人对付这七八只狍子,应该没啥问题。 狍子冲进陷阱区,只要布的陷阱不是太废,分分钟就能弄死农残大半,侥幸跑出来的,还有老洋炮等着,装填火药压实,塞了稍大的七八颗铅弹的老洋炮,灭杀狍子,还是没问题的。 铅弹七八颗喷出,小面积覆盖,命中的成功率不小。 吕律没兴趣看下去了,招呼陈秀清准备离开。” “律哥,我再看会儿!”陈秀清倒是很有兴趣,哪怕一只眼皮子都肿得快睁不开了。 “那你看吧,我先回去收蜂,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陈秀清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吕律也就不去管他,还是自己的正事儿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