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方敬两口子身影消失在林间小道,吕律才转身,将烟囱中堵着的草团取出来,回地窨子烧火做饭。 刚建起的栅栏内有几蓬灌木,都是梅花鹿能吃的东西。 趁着蒸饭的时候,吕律去看了一眼,母鹿已经正在摘吃,不时舔舐着小鹿,领得挺好。 元宝和三条狗崽围着栅栏转了很久,终究意识到,那不是它们的菜,返回了地窨子前的空地上。 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做了饭菜填饱肚子,喂过元宝娘四个以后,吕律练了一会枪,直到天黑,才回地窨子,加了柴火,继续烘焙鹿心,顺便烧了热水泡脚。 他仔细将脚清洗干净擦干,将陈秀玉送来的那双袼褙鞋穿上,在地窨子里来回走。 莫名地,他又想起了周方敬那女人,怎么看他都不觉得那会是个安分的,得注意啊。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过早饭,吕律领着元宝娘四个,早早地赶往秀山屯。 天刚蒙蒙亮,屯子里勤劳的人们早已经活泛起来,挑水的,生火做饭的,还有一些,已经赶着牲口下地了。 现在地里已经开播,一年中所需要的粮食,就争这短短的几个月,大伙都挺忙。 吕律在屯子里,已经多少算是个名人了。 一路走过,凡是遇到的,都笑呵呵地跟他打着招呼。 径直到了陈秀玉家门口,吕律隔着院门冲里边喊了句:“清子,起床没有啊?” 昨天就已经约好,陈秀清早就已经起来,正跟陈秀玉在厨房忙着做早饭。 听到吕律的喊声,他立马推门蹿了出来,跑出来开院门:“律哥……快,屋里坐。” 陈秀玉也紧跟着蹦了出来,远远地喊道:“律哥!” “老妹儿!”吕律也笑着跟她打了招呼,这才转头看向陈秀清:“你还在干嘛呢?” “我跟妹妹说了,今早你要过来,在忙着做饭等你呢。” “啊……我已经吃过了!” 陈秀清闻言,愣了下:“都怪我,我昨天就没跟律哥说清楚……律哥,进屋再吃点呗。” “我又不是饭桶,那吃得了那么多,伱们自个吃吧,我到东边红松林子里先打打猎,你吃好了过来找我!” 吕律笑着说完,领着元宝娘四个,转身就走。 看着吕律院门都没进,陈秀玉赶忙跑了过来:“哥,律哥这是咋了,咋家都不进了?” “律哥说他已经吃过了,先走,让我到屯东的林子里找他。”陈秀清也是微微皱眉。 “你傻啊,你不会把律哥往家里拉啊?” 陈秀玉握拳锤了下陈秀清胳膊,嗔怪道:“你个铁皮憨憨。” 陈秀清挠了挠头发:“你说会不会还是因为上次咱妈那事儿啊?” “那可不,从那次以后,律哥就再没来过咱们家。你看看现在,都到院门口了都不进来……” 陈秀玉说着,回头往自家屋子看了一眼,正看到马金兰坐在炕上,脑袋凑在窗口往外看。 看到陈秀玉朝自己看来,马金兰脑袋连忙缩了回去。 陈秀玉气不打一处来,蹭蹭蹭地回屋,将灶台上准备的饭菜端着往炕桌上一磕:“妈,你看啥啊?这下你满意了吧?” 马金兰闷着头不说话,只是在看着陈秀玉回厨房端菜的时候,看着她的背影,满脸笑意,在陈秀清进来的时候,又赶紧收了起来。 “清呐,你也别整天就知道往山上跑了,别人家地里都开播了,收收心,把地种上才是事儿。”马金兰看了他一眼:“一天天打猎打猎,也没见你往家里带啥,被熊瞎子挠过一次,还不长教训。去找人借借牛马,不能再耽搁了。” “要借你自己借,我是没那本事儿,这屯里,现在可没人正眼看我,我是开不了那口。” 陈秀清说完,也不管马金兰在那儿气得发抖,草草地扒了碗饭,提了墙上挂着的猎枪猎囊,起身就走,迎面碰上在厨房里烧了汤端着进来的陈秀玉,赶忙让到一旁。 “哥,你这咋就走了呢?”陈秀玉有些发懵。 “我吃好了!” 陈秀清丢下一句,快步出了屋子。 “这……饭菜都还没上完呢!” 陈秀玉看了看连跑带走的陈秀清,又看看自家在炕上面色铁青的老妈,再一次将汤碗端着磕炕桌上。 这顿饭就吃得沉闷了,母女两个,一直在大眼瞪小眼。 陈秀清一路紧赶,在屯东的红松林子里找到吕律的时候,正看到吕律用弹弓将枝头蹦跳的灰狗子打下来。 对吕律玩弹弓这一手,陈秀清羡慕得不得了,要有这技术,单凭打打小动物,那也不愁吃穿啊。 在吕律捡拾起灰狗子塞猎囊里的时候,陈秀清快步走了过去。 “这么快就吃好了?”吕律感觉,这也刚过了没一会儿。 “就随便吃了点!”陈秀清憨憨地笑了笑:“律哥,你是不是还在为我妈那天晚上的事儿……” 一听他开口,吕律就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没进他们家而有想法了。 “你别多想,我是真吃过了才来的,没有进去,只是想着先到林子里打点啥……” 吕律是真没陈秀清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