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王大龙领着人继续弄栅栏,周方敬三人则依旧伐木。 一切跟往常似乎并没太大区别。 吕律早上巡查了木板夹子,提回来一只山狸子。 木板夹子上的诱饵换成老头鱼后,终于有了第一次收获。 浓重的鱼腥味吸引下,山狸子上钩。 在一干人去上工后,吕律将山狸子剥皮处理好,本打算带些盐水去发现的那小片盐碱地去看看。 上次泼过盐水后,吕律一直没去过。 不过,这问题不大,继续加大盐水分量,这个半天然的盐窝子会引来越来越多的兽类去那里舔舐盐分,让它们记住那地方。 等适当的时候,去打盐碱地,必然会有不小的收获。 随着天气越热,需要盐分的动物越多,包括隐藏周围的一些蜜蜂、黑蜂之类,也能连带着一起找出来。 同时,也能根据在盐碱地留下的那些动物脚印,去掐踪猎杀。 是个以逸待劳的好方法。 可他人刚在准备盐水的时候,元宝就叫开了。 吕律赶忙钻出地窨子,等了没一会儿,一个男人惶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一见到吕律,立刻大叫起来:“出事儿了!” 他们三人是去砍红松的,这事儿就怕出事儿! 三四十公分粗的大树呼啸着倒下来,无论是被磕到、碰到或是砸到,都很要命。 听到这句话,吕律心里咯噔地响了一下,别不是出人命了吧? 前来报信的是白狗剩,也是个在林场混过,有经验的伐木工。 狗剩,这名字听着有些搞笑。 但类似这样的名字,在东北这旮沓不少,比如铁蛋、栓住、丫蛋之类的名字不少,都是些小名。 之所以叫这样的名字,在老辈人认为贱名好养活,认为孩子想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长大,必须要有一个能够承载命运的名字,所以取了一些贱名。 本来都有正式的名字,但这样的小名从小叫到大,不仅仅周围认识的人习惯了这样的叫法,就连他本人,也都习惯了。 往往这样的名字,一叫就是一辈子。 当然,也正因为这些名字,很多时候少不了被人取笑。 这段时间以来,吕律一直听王大龙叫他狗剩,知道姓白,也是洄龙屯的人,别的可不知道。 吕律当然不可能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了不少的人直呼小名,他赶忙问道:“白老哥,咋回事儿啊?” “周方敬被树给挑了!”白狗剩大口喘着粗气,急急说道:“现在人事不知。” 那么严重? 吕律被吓了一跳:“你慢点,好好说,我咋没听明白?” “也不知道他这两天是咋回事儿,干活的时候,老是走神。刚刚才到山上,砍第一棵红松的时候,马口锯好,往背面锯的时候,我都听到树响了,他还在不躲不闪,我都叫过他了,还像是没听到一样。 结果,大树倒下的时候,被下边山坡上的树桩给担了一下,树干弹起老高,连带着他也被挑了飞起老高,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就砸在那棵刚倒下的红松上。 刚开始还见他站起来,结果走了没两步,直接就倒地上躺着不动了。” 白狗剩连忙使劲地喘息几下,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吕律一听,觉得这事儿,太悬了,再次追问道:“还有气没?” “气倒是还有,就是不醒。”白狗剩急道:“口鼻里边冒了些血。” 一听这话,吕律知道,这是伤到脏腑了。 事情挺严重啊。 “快……你去上边叫王大哥帮忙,我去屯里找车,得赶紧往区上医院送啊!记住啊,人可千万别乱动,弄个担架,小心点捧放到担架上送到路上等着。” 吕律说完,拔腿就往秀山屯跑。 而白狗剩则赶忙朝着山坡爬上去张罗帮忙的人手。 吕律一路狂奔,元宝娘四个紧随左右。 他很希望现在在路上就碰到个赶着马车的人,立马叫着就能走。 可事情越急,越是不能如愿。 一路上非但没见到辆马车,就连人都没碰到一个,一直到了屯边了,才看到赶着马车拉着犁具和粮种顺着山道往半坡地里边去的王德民两口子。 “大爷,快,帮帮忙!”吕律远远地看见就大叫起来。 王德民一听到吕律的声音,赶忙将马车停了下来:“咋了?” “借你马车用用,帮我送个人到区上医院去。”吕律大口喘着气说。 忙着送人去医院,看吕律跑成这样,王德民立马意识到事情挺严重,转身就将马车中放着的工具行李直接提出来,扔路边,冲着在一旁的李树梅说道:“把这些东西弄回去,我去帮忙。” 说完,他拉着马笼头,赶着马往后退了一截,然后调转马车,拉着往下边走。 李树梅在这种时候,也知道问题严重,没有半句废话。 “到底咋回事啊?”王德民边走边问。 “周方敬帮我砍树,被树给挑了,口鼻出血,估计是伤到脏腑了,现在人事不知。”吕律简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