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们当饵? 挺会玩? 那汉子言语中充满怨念和隐隐的愤怒。 听到这话,吕律忽然笑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那汉子:“你再说一遍,我咋听不懂你啥意思?” “这还用我说?那熊崽跑不快,熊瞎子护崽,肯定会折返,只要追上去,熊瞎子折返回来,迎头一枪的事儿……可是,伱在干啥?我们上了,你却没动,你就领着狗在这等着。你说你什么意思?” 那汉子声音一下大了很多。 吕律摇头笑了笑:“还有啥没说的,一气说完。” “好……你听好了。看到我被熊瞎子撵,你明明就在上边看着,为什么袖手旁观?明明可以上前拦截帮一下忙,你却什么都没做。” 那汉子说到这,抬头看看络腮胡爬过的大树,树干往上五六米的地方,沾了不少血,他冷笑一声:“我大哥上树了,这熊瞎子折返回来,上树去抓我大哥,这下你回来了,这不是拿我们做饵是什么?” “说完了?” 吕律冷眼看着那汉子:“我咋觉得,你这跟放屁没啥两样?” “你特么……” 那汉子正想开骂,忽然瞅见吕律端枪上脸,东瞄西瞄,他心神猛地一震,到嘴边的脏话,被生生咽了回去。 吕律瞟了他一眼:“咋不说呀,还有啥屁要放,你继续!” “没……没了!” 那汉子哪还敢开口,就刚才被熊瞎子追撵,连背着上山的大斧,都不知道被扔哪里去了,他现在手无寸铁,碰到个手头有枪的,他很清楚,再敢多说,把人惹怒了,很有可能抬手就是一枪。 何况,旁边红松树脚,他那大哥还痴痴呆呆的,被吓傻了一样,也没办法帮忙啊。 “很好,你没说的了,我有说的。” 吕律淡笑一声,扭头看着那汉子:“我之前有没跟你们说过,熊瞎子不死,不要打熊崽子的主意,不然我不打,你们按照我说的做了吗?并没有!你们是一看到熊崽子被落后边了,就不要命的往前冲,然后被熊瞎子追撵,这能怪我?” 那汉子怔了一下,把头扭向一旁,不敢面对吕律的直视。 他们确实没按照吕律的话来做,是自己往熊瞎子面前送的。 “还有,我为什么不追,不放狗?那是因为,只要我一追,我的四条狗必然也朝着熊瞎子追撵,四条狗中,只有大狗能跟熊瞎子周旋,三条狗崽面对熊瞎子,一巴掌一个不够拍。只要一追上去,肯定很快超过你们,赶超到熊瞎子面前,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四条狗……我凭什么要让它们去送死? 同样的道理,你特么离我那么远,也没往我这边跑,我为什么要救? 还有,我都是准备走的人了,折回来杀了这上树追你大哥的熊瞎子,救了你大哥,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我拿你们为饵,说我会玩,我特么不会来,你这大哥还有活路?你们有那逼脸说这种话?” 吕律直接冲着那汉子一阵猛喷。 “打猎,不是送死,我是来帮忙,不是来送命,狗命,也是命!迎头一枪,说得轻松,你们咋不迎头一斧劈死它得了,跑啥呀?死一边去!” 开玩笑,好狗难遇,元宝娘四个,就是吕律的宝贝,他自己豁出命都要救的,怎能轻易让他们出事儿? 被吕律暴吼一声,那汉子被吓了一跳,自知理亏,哪还敢多说一句,只能识趣地到一旁站着。 吕律也不去管他们,继续动刀,将熊瞎子的四只熊掌给卸了下来,用绳子一绑,一个肩头挂两只,然后将侵刀收入猎囊,提了双管猎枪,叫上元宝,直接往回走。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向两人:“这熊肉,我之后来取,你们最好一点别动,另外,熊崽在那棵红松上,那才是你们想要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说过,只要那熊崽。” 他说完,直接走人,再没停留。 还不错,得了可铁胆,还有一堆熊肉,够吃好几天了。 得赶紧回去,张罗人手来搬肉。 看着吕律的身影消失在林间,被喷得脸上青红不定的那汉子,走向络腮胡:“大哥,你咋样啊?没被伤着吧?” “没有……我差点都以为我完了。”络腮胡摇摇头:“兄弟,咱们还是老实回去找个农场打临工吧,这山里,不适合我们。没点本事,真没法混。” “要回去找农场打零工,也得把这熊崽子弄到,处理了也能给家里寄上一笔钱。” 两人都扭头看着还在那棵大红松树干上贴着唧唧叫着的熊崽子。 氓流和盲流不是一回事儿。 无房为氓,无地为流,无房无地的叫氓流。 而盲流,是盲目流动的人。 不是一个概念。 早已经土改,在八二年一月的时候,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完成了分田分地,进行家庭联产承包。 土地是到户了,让很多人有了盼头,可离第一次秋收还早着呢。 而且,人均两亩左右的地,根本不够怎么摆弄,农忙结束,不少人生出外出打零工的想法,到处游走成为盲流,城里还到处缺工作岗位呢,城里肯定容不下,只能往各处农场、林场和矿场跑,关键是管控也没那么严。 相比起来,吕律是盲流,更像是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