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在集市上逛了一圈,这才快步返回,找到陈秀清兄妹俩。 “律哥,你可算回来了。” 陈秀清看到吕律,像是看到了救星,在这小小的摊子前,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刚才有人来卖鱼……差点吵起来……” “别说了,我刚才已经看到了。” 吕律冲着陈秀清笑笑:“清子,在这方面,你可得好好跟秀玉学学,咋卖个东西能把你难成这样?怕啥啊伱这是?” 陈秀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说话了。 “老妹儿,待会儿有人来买鱼,你就告诉他们,现在这鱼涨价了,卖四块,而且,要买就一次性全都买了,不然不卖!” 吕律认真地看着陈秀玉交代道。 “啊……” 这个价格,把陈秀玉也给惊到了:“律哥,两块钱一斤,咱们到现在,也就刚才那大爷买了两条。” “没事儿,你就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你们就在这守着,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刚才刁难你们的那人就会来买鱼,反正一般人也不会多问。” 吕律交代一声,抱着自己新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朝着之前看到的那家馆子走去。 现在离中午的时间还早,馆子里只有零散的两三桌人。 吕律也不多话,选了临窗的桌子坐下,服务员很快上前,拿了本子过来,问道:“客人吃啥?” 吕律看了这服务员一眼:“就给我清炖一条青鳞子鱼吧!” 青鳞子鱼? 服务员微微愣了下,但还是很快记录下来,朝着后厨跑去。 自八零年,第一家拥有私人工商营业执照的馆子开办以来,全国各地私营的餐馆、小吃店,开始四处开花。 现在这家店,就是私营的。 这要是在国营饭店,可不会有这样的服务。 这年头,国营店的厨师,那可是八大员之一的炊事员,牛气着呢。凭借着一身厨艺,相当地吃得开,态度可没这么好。 也就是这种私营饭馆里,厨师和服务员的态度会好得多。 不过,这店的招牌挂错了。 在东北下馆子,得先抬头看看店门上挂着的幌子。 在这年头,东北所有的饭店都挂幌子,相当于招揽客人的招牌。 挂一个幌子,那是店里边有啥吃啥,相当于小吃部。里面也就两三张桌子,经营的也主要是包子、饺子、馄饨、面条等主食。 挂两个幌子的,是大众饭店,客厅里十几张桌子,以熘炒菜为主,主食为辅,是普通饭点,菜单里有的都能做。 挂四个幌子的,那就有些不得了了,厅里几十张桌椅,能承办酒席,甚至备有单间雅座。菜单里有的菜都能做,菜单里没有的,也能做,随意点菜。 还有挂八个幌子的,那就是顶级存在了。 有一句话调侃四个幌子的饭店:吃啥有啥,点活人脑子现给你砸。 没有实力的饭店是不敢挂四个幌子的,如果点菜做不出,很容易砸招牌。 这店规模不大,也就七八张桌子,门口却挂了四个幌子,有些不匹配,但既然敢挂四个幌子,实力肯定是有的。 不用想吕律也能猜得出,这饭店老板肯定是知道青鳞子鱼,知道是极为少见的好鱼,又嫌价格高,这才跑去找陈秀清兄妹俩的麻烦,故意引一众人起哄,压低价格购买。 幸好那老人出来,不但买了鱼,还帮忙说了句话,不然,今天这买卖,可就难了。 关键是,两块钱一斤的价格,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恶心一次……既然他想买,吕律当然成全。 刚才他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可没见有谁卖青鳞子鱼。 果然,很快那服务员就领着那中年走了出来:“爷们,你这青鳞子鱼,能不能具体跟我说说?” 在东北,各种鱼的叫法不一,换了个地方,可能就是另外一个名了。 这中年这么问,倒也不奇怪。 “就是铜罗鱼啊,我到了这边,听人说这鱼味道不错……你这店挂四个幌子,不是啥都能点吗?这都不知道?”吕律眉头一皱,反问道:“简直是自砸招牌!” 吕律本就不是本地口音,装个外地人没任何问题。 一听到铜罗鱼的名字,中年长长舒了口气:“这鱼有点贵?” “你啥意思……怕我吃不起?” 吕律抬头蹬着中年:“一条一斤重的,多少钱?” 中年男子衡量了一下,笑道:“一斤得要四块钱。” 吕律心头暗笑,猜到他估计是以刚才的售卖价格做了估计,青鳞子鱼简单加工,转手就能赚一块多钱…… 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些钱,数了数,在桌上放了八块钱:“给我来两斤,弄好点,可别砸了招牌。” 看到吕律手里的一叠大团结,中年男子兴奋地将钱收了起来,转身就兴冲冲地往外走。 不用想吕律也知道,这是忙着去买鱼了。 他不由笑了起来。 …… 陈秀清和陈秀玉两人看着的青鳞子鱼,再一次引起了轰动。 竟然有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