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比吕律差。 “那还打多了……剩下的两只,一下子也吃不了那么多,也放不住,小吕,你拿一只回去吃!”赵团青很快做出安排。 吕律笑着点头:“行啊!你们赶紧做饭吃,我是吃过饭了才过来的,不用管我,吃好了我们就去秀山屯!” 正好家里没啥肉食了,带一只回去倒也省事儿。 赵团青直接递来一把猎刀:“帮忙剥皮!老了,多走点路,都觉得够受。” 他现在是一点不把吕律当外人。 吕律也不介意,接了猎刀就准备动手。 可是这猎刀到了手里,他却有了新的念头:“赵老爹,这猎刀,能不能送我一套?” 猎刀,是鄂伦春人随身携带必备的狩猎工具,携一把猎刀,便多一番胆气。 在这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生活的每一个鄂伦春猎人,时时刻刻都佩戴着猎刀。 他们的猎刀,锋利背沉,材质坚硬,跟他们坚毅沉稳的性格很像,平时更是精心呵护。 吕律手中这猎刀,还有着用白桦树木精雕细琢的刀鞘,乳白色的木质上,形象地雕刻绘制有飞禽走兽的团,加上岁月的沉淀,堪比一件出色的工艺品。 拥有一把好的猎刀,是鄂伦春人的骄傲。 长期在深山密林中与豺狼虎豹角逐,凶险异常,安危难料。 有丰富经验的猎手常常佩戴三把猎刀。腿和腰间都插有应急的利刃。 在狩猎时,当猛兽的尖牙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来不及使用猎枪射击,而危险又近在咫尺时,只有抽出猎刀与猛兽搏斗。 平日里剥兽皮、砍骨、剔肉、吃东西;露营时,凿冰取水,砍树削枝,剥桦树皮建仙人柱,加工各种所需物品,都离不开猎刀,是行走山里的鄂伦春人不可缺少的东西。 他们的猎刀大都是自己制作,或是用猎物跟汉人换取好材质的普通刀具,然后根据自己喜好重新加工,再做出骨刀柄或是桦树馏包刀柄和刀鞘,刀鞘外常设有插骨筷子的凹槽。精美的猎刀和精致的骨头筷子成为一体,十分漂亮。 而骨筷,也是用鹿的小腿骨截齐敲裂成两半后成为骨条,精心刮制打磨而成,也是好东西,在野外用着也方便。 对于猎刀,可以说是他们千百年来狩猎的经验结晶,比起侵刀方便实用。 吕律隐约有个印象,这猎刀的制作技艺在后世还是非遗传承,是鄂伦春民族文化三宝之一。 赵团青递来的这猎刀,更是漂亮,吕律一下子就动心了。 别说自己有用,就即使拿来当藏品,也是极好的东西。 “你小子,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猎刀,带了一辈子了,可不能送你!”赵团青瞪了吕律一眼:“每个鄂伦春男孩在刚出生的时候,都会有父亲亲手做的一把猎刀,这是我们的习俗。” 吕律没想到,还有这等重大意义。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这张口就要,太过于唐突了,只能讪讪一笑:“我不太清楚这些,以前也没听你说过,没想到这么重要……” “等过段时间,我回乌拉嘎公社一趟,给你定制一套,都是猎虎了,没套好刀也不行。这刀我打不了,没那条件,也不会打,不过,我在乌拉嘎有个几十年交情的老家伙,去年的时候,我在山里捡到几颗生锈的炮弹头,我还专门给他送了过去,那可是好钢,我让他给你好好打一套。” 赵团青忽然笑着说道。 早年间,小兴安岭也没少被祸祸,在山里捡到绣炮弹,也不是啥稀奇事儿。 “啊……” 赵团青突然又将事情应下来,吕律一下子变得欣喜,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会不会太麻烦?” “谁叫你小子,见人就跟人说我是你师傅?” 赵团青伸手指了指吕律:“我都当师傅了,不得给徒弟送点东西。我的徒弟是猎虎,我这脸上也有光啊!” 听到这话,吕律顿时笑了。 他心里也清楚,赵团青这是把他当自家孩子看了。 “傻站着干啥,赶紧剥皮啊,等着吃肉呢!”赵团青又瞪了吕律一眼,催促道。 吕律心里早乐开了花,赶忙拔出猎刀,开始剥狍子皮。 赵团青看着吕律,微微笑了笑,给自己卷了旱烟抽上,逗弄孙子孙女去了。 赵永柯则忙着帮吕律剥狍子皮。 两人都是熟手,事情很快做完,等着一家子吃过饭后,吕律叫上赵团青和赵永柯两人,骑着马将那只白得的狍子送回家里。 周翠芬和赵美玲已经去区上送蘑菇了,陈秀玉和王燕、蒲桂英则在忙着处理那些剩下的蘑菇。 见吕律送来一只狍子,陈秀玉迎了过来,只要陈秀玉在,就一直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的三只猞猁崽子,立马就凑了过来,冲着吕律放下的狍子团团转,在元宝它们过来的时候,又吓得往一边缩。 “这咋又弄只狍子回来了?”陈秀玉有些欣喜。 “师傅送的!”吕律笑笑,交代道:“得空处理一下,我领他们到屯里走一趟,事情办妥后,我顺便看看咱们的庄稼。”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到过地里看过了,种下去以后,就锄草、壅土时到过,其它时间都是陈秀玉经管着,光听陈秀玉说,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