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和梁康波两人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眼看离吃饭还有好一段时间,干脆跟王大龙他们打了招呼,自己准备到屯里办点事情。 既然到了洄龙屯,能顺带办的事情就给办了吧。 问了梁康波孟兆华家的位置,得知就在屯西大柿子树往下边顺路走的第三家,他立刻离开王大龙家,一路朝着洄龙屯屯西的大柿子树走。 那几棵柿子树是从一棵柿子树盘扎在地上的根上发出来的。 最小的那棵柿子树都足够一人合抱,最大的那棵至少得三人,都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离地两米多高的位置,曾经有挡道的枝桠被锯掉,露出黑色的木心,一直朝着里面腐烂进去。 也不知道是那个小孩,用一个大罐头瓶子装满了水,在里面栽了棵水草,放养了两条小鱼在里边。 那小鱼生命力也强,就在这罐头瓶子里也已经呆了不少时间了,原本鳞片是银色的,现在都已经变黑了,不死也不见长大,就这么活着,倒是那水草,长得挺好,下过几次霜了,居然在树洞的庇护下还没枯萎。 陈秀玉每次路过的时候,经常会凑过去看看,连带着吕律也注意到了。 顺着旁边的土路,一直往下走到第三户人家,吕律见院子里有个妇人在晾晒着苞米,他开口问道:“婶子,请问一下,这是孟兆华家吗?” 那妇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做事儿,突然听到院外的声音,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向吕律,拍着胸脯说道:“吓我一跳,咋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吕律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孟兆华是我儿子,你找他啥事儿啊?”那妇人打量吕律几眼后问道。 “我是来请他帮忙用车子拉煤的!”吕律直接说明来意。 “他在家睡觉呢,你等等……”妇人说着,快步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孟兆华一边穿着外衣一边往外边走,出了大门,一看到是吕律,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是律哥啊,快,快进屋……妈,这就是秀山屯那爷们,给猞猁毛给你治病,还给我姐家孩子虎胆治惊痫的人,他可是恩人呐,伱咋不给开院门迎进家里边来啊?” 说着,他跑过来把院门打开,将吕律迎了进去。 吕律听得微微愣住,他都忘记孟兆华在帮吕律拉石料建地基的时候要猞猁毛给他妈治头痛病的事情了。 “是他啊……我这以前没见过,不认识,这口音也不是咱们这旮沓的,我还以为是外边的人,快快快,快请进屋里!”妇人高兴地说道。 “婶子,你的病好点了?”吕律连忙问道。 “你给了那猞猁尾巴,毛分几次烧细吃掉后,我这头疼就好了,到现在就没犯过。”妇人笑着说道。 吕律也没想到,这传闻中的法子,居然真的有效:“有用就好……华子,你姐家的孩子咋样了?好些了没有?” “也已经好了,他们还想着,靠近年边的时候来谢谢你呢!”孟兆华感激地说着:“这事儿困扰他们很长时间了,这下子终于解决,日子算是稳定了。” “谢我就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孩子好了就是好事儿啊!” 吕律没有随着他们进屋,而是直接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今天清子到王大龙家提亲,我们就是纯属过来到王大龙家里聚一聚,马上要过去吃饭,华子,我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啥忙啊,你说!”孟兆华认真的问道。 “这不是马上入冬了吗,天气冷,炕灶里的柴火不耐烧,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拉两车煤回来,还有就是烤火盆也要用到木炭,也想请你帮我拉点。林场的车子能借出来用不?” 家里厨房里的灶烟囱管道虽然和屋里的几个炕相连,但那更适合烧木柴,用来做饭烧水,吕律几间房里的炕在屋外还有专门的炕灶,就用来烧煤供暖用的。 比起木柴,煤炭更耐烧,不用时不时地就跑出去添柴,能省更多麻烦。关键是房子是木刻楞,原木打造的,如果在厨房里一直烧,容易出问题。 可现在林场伐木,已经动工了,车子也到了使用最为频繁的时候…… “能借出来,必须能借出来。律哥,你等我两天,明天后天有任务,得送两天木材到火车站,忙完了我就去给你拉!”孟兆华满口答应下来。 这个年头,东北生煤的价格差不多在十五块钱一吨的样子,焦煤更是贵得多,不过,在室外炕灶里烧的话,用焦煤就有些浪费,最大的好处就是火烟会小一些。但是生煤也挺好,用水拌潮,糊炕灶里,也很持久,可以几个小时不用管。 拉上两车回来,过完整个冬天都绰绰有余了。 东北的煤一向金贵,这些年为支援国家建设,大量开采,北煤南运,到了二三十年后,不少地方的煤几乎枯竭,价格始终居高不下。 十五块钱一吨,在这年头,也没多少人烧得起,主要还是依靠打柈子,毕竟,周围全是林海。吕律也主要是为了省事儿,尤其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能让陈秀玉少些麻烦。 至于木炭,有人在山上建土窑伐木烧制,也很容易弄到,只是烤火盆,倒也用不了多少。 “那这件事情就得麻烦你了!” 吕律从内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孟兆华:“这是买煤和木炭的钱,你先拿着,到时候咱们多退少补!!” “好勒,律哥!”孟兆华也不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