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所带的碗,就是一个普通的用来吃饭的粗瓷碗。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用石头在碗里使劲地磨了好一阵,将碗里那层光滑的釉磨掉,没有了滑感。 这是他用来代替木簸箕的淘金工具。 临行之前,他还特意取了河滩深层一些的泥沙放入碗中,在水中搅拌,漂洗去泥沙砂质细粉,反复淘洗数次,直至碗里只剩下少量暗灰色重砂后,在碗内留下能浸满重砂粉末的水量,轻轻转摇瓷碗,像用簸箕一样,在水的重力分选下,金沫儿留在碗底。 很方便快捷。 木簸箕太大了,这玩意儿带在身上显眼,但带着个碗,随便往猎囊里一塞,也不容易看出来。 尽管到了这山里,一直没看到什么人影,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他不想遇到人的时候,被看出来,从而致使小西尔根气河的砂金矿脉被别人提早发现。 事情传出去,怕是不用多长时间,这里就将是人山人海,往后再想来淘,可就没地儿了。 这样的碗,其实是古代用来找岩金,并进行一定量试金的法子,又叫碗金法。 就是将找到的可能含金的矿石在大石块上敲碎,碾磨成粉进行淘洗,来判断有没有金子,并预估含金量的法子。 收拾好随身带的东西装猎囊里,他背着半自动步枪,领着元宝它们,再次开始翻山越岭,穿行周边一条条山谷沟地。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大概知道这片区域有数条矿脉,吕律变得更有目的性,还真又让他找出了四条金矿矿脉。 他也就沿着这四条矿脉的河流,找着有各种标识物的地方,这里挖,那里淘,浅水河沟里,甚至就挽着裤腿在里面四处搜寻。 吕律找到不少的狗头金,最大的一块,甚至有三斤多的样子,已经算是非常罕见了,就是从一蓬测试了砂金含量不少的问荆草下的泥土中刨出来。 他这样一天出去转悠,甚至有的时候,一天捡拾到的狗头金,比张韶峰他们四人在一起用流水淘金得来的还要多一些。 张韶峰等人,就一直扎在那条河流中,当挖掘运输淘洗的料子变得费力的时候,就换个地方。 有了流水法,一天掏出的砂金,往往都在三斤往上。 这么些天下来,加上吕律弄来的那些,连带着质地不算特别纯的砂金,少说也有七八十斤重量。 这样的收获,连吕律都觉得,这趟回去以后,似乎可以直接躺平了。就即使是均分,六个人,每人也能有二十来万的收入。 二十万,是什么概念? 在这年头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 但若是现在换成钱,过上二十年,依旧是二十万,而到了那时候,二十万,怕是想进城里买上一套房子都成问题。 多吗? 一点都不多。 很显然,这也是完全划不来现在就拿去换成钱的。 拿回去放着,待值钱的时候,或是需要的时候再出手,那时候,有的是黄金珠宝行收购,很多巷道里回收的小店也很多,完全没必要像现在这样,送到收购站,以并不高的价格卖出去。 尤其是那些狗头金! 不能躺平啊! 时间也差不多了! 晚上的时候,吕律回到帐篷边,今天他是空手回来的,这段时间,他能直接看得到或是翻刨出来的狗头金,早已经被他顺流捡拾得差不多,这趟出去,啥也没找到。 倒是张韶峰等人,又弄到了四斤多。 “咱们这次淘金,就到这儿吧!” 晚饭的时候,吕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咱们该回去了!” “回去?” 几人纷纷抬头朝着吕律看来。 “淘得好好的,咱们回去干啥,这一天下来的钱,比干啥都多。” “是啊,回去以后,闲着也是闲着,照现在这样,我能在这干一辈子。” “要我说,咱们就得抓住这个机会,趁着谁也没找到这里,好好地捞上一笔,最好能干上几年,回去后,这辈子就够了。” 张韶峰、陈秀清和梁康波,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想法。 就连赵永柯这个最是沉静的人,看向吕律的眼神,都是非常热烈的。 很显然,几人都已经上瘾了。 每天看着不断被淘选出来的砂金,那就是一沓接一沓的钞票,这是一种非常享受的感觉,简直令人痴迷。 没有人会嫌弃钱多,赚到一些,只会想着赚更多,这根本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我也很想就这么一直淘下去,可是……咱们出来二十四五天了,把这些淘金弄出来的坑回填,恢复一下,回到家里,差不多就一个月了,过了时间不回去,家里人会很担心的。” 吕律微微笑道。 “你这是想媳妇儿了吧?”张韶峰笑道。 “其实,早几天、晚几天也没事儿,再多淘一段时间,回去以后,咱们完全可以下半年啥事都不去做,我知道你跟秀玉感情好,但陪媳妇儿,不有的是时间吗?”梁康波也非常地不想回去:“你说呢,清子?” 陈秀清看看张韶峰和梁康波,又看向吕律,头低下去,支吾着说:“我也觉得可以多干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