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披头散发的白开霁,只穿着素白中衣背对着门,嘴里喃喃道:“放心,我会轻点的......” 听见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白开霁回头微微侧身,身前却露出了一个光洁健硕的肩膀。 暮筠刚要跨进门槛的脚立刻缩了回去。 “对不起,打扰了......” 终于,她一直怀疑的事今天得到了证实! 片刻的怔愣过后,白开霁反应了过来,他哈哈一笑,扒着门冲那道兔子般的背影喊到:“小姑娘,你思想不纯洁哦!” 回头对上卓凌初那想要杀人的眼神,白开霁的脸色立刻又僵了回去。 白开霁立刻奉承道:“我们初公子拥有天人之姿,无论男女皆为你倾倒,你放心,日后迷倒那小姑娘,肯定不在话下。” 卓凌初像看傻子一样瞥了白开霁一眼,冷哼一声,披上外衫走出了房间。 “唉?我还没上完药呢!” 白开霁叹了口气,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也赶紧追了上去。 迤逦百里的青山之上,放眼望去一片翠绿,身临其中,莺飞草长,桃红李白,到处都是青草花香的气息。 长峰山脚下,暮筠跪在母亲秦娇娇的墓前,郑重其事地朝着墓碑磕了一个头。 十三年前,在暮筠出生后的第二日,秦娇娇因失血过多,最终没有挺过去,留下刚刚出生的暮筠撒手人寰。 暮筠在秦茂典的房间见过母亲的画像,画中的她身骑高马,腰间挎刀,英姿飒爽,眉宇间却很是美艳动人,这样柔中带刚的妙人,怪不得能惹得天子为她折腰。 不出暮筠的意料,碑前和往年忌日一样,早早被人摆好了一盘五颜六色的熟梨糕。 暮筠低笑一声,“母亲,你那神秘的小伙伴又来看你了。” “和母亲说个秘密,我死了,但我又活过来了,一定是你向老天爷替我求取了这个机会对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守护秦家的。” “燕子都回来了,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回家看看......” 和母亲之间仿佛有诉不完的衷肠,扭头看到秦远向她挥手,暮筠抬手用衣袖将墓碑有脏污的地方擦了擦,“好了,你大侄子招呼我了,放心吧,家中一切安好。” 暮筠低头垂眸深思了一会,再抬眼时,眼中还有盈盈水意。 暮筠敛好了心神,跟着大部队往主峰走去。 看见暮筠神色沉闷,卓凌初不动声色地踢了踢一旁的白开霁。 白开霁先是很是不悦地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地跑到暮筠面前,说起了他独创的那些只会令人尴尬不已的笑话。 爬山伊始,一行五人规矩地像一串糖葫芦,秦远打头,身后的人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信步攀登。 然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五人队伍很快分崩离析。 秦远像个猴子一样,拽着秦溪到各个奇形怪状的石头上到此一游。 白开霁则在乐此不疲地骚扰着身边路过的各个年龄段的女子。 下到五岁孩童,上到五六十岁的老妪,只要他看的过眼的,全部都被他那千篇一律的套话骚扰了个遍。 “这位姐姐,你年纪轻轻怎么梳个妇人发髻,别告诉我你已经成亲了吧!” “哎呀对不起,不好意思踩你脚了,姐姐,看你夫君已经到了不惑之年,难道你已年近四十?看你状态,明明就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啊!” “妹妹,哥哥我是外地来的,能否告诉我哪条上山路好走些呢?” 卓凌初带着嫌弃的表情,脚步越来越快,意图赶紧离这个丢人的玩意儿远一点。 暮筠望着白开霁那充满活力的背影若有所思,难道他,男女通吃? 将暮筠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尽收眼底,卓凌初唇角抽了抽,他伸出五指在暮筠眼前晃了晃,朝着山上指了指。 暮筠点了点头:“好,不等他了,咱们上山。” 爱上这种不专一的人很痛苦吧,我来舍命陪君子! 暮筠仰头望着卓凌初俊秀的背影,郑重其事道:“也许他的那些举动,只是在世人面前做出的伪装,你不要太难过。” 卓凌初蓦地回头,神情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现在真是名副其实的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深深看了暮筠一眼,紧抿着薄唇,似是有些赌气一般,扭头继续奋力爬山。 暮筠耸了耸肩,唉,受了情伤的人真不好哄。 山间小路婉转漫回,曲径通幽。两人爬到半山腰,蓦然抬首,就见一片粉白锦簇的海棠林在明媚的春光中肆意绽放,清风拂过,浅粉色花瓣散落半空,似漫天雪花纷飞。 纵然这片海棠林在她的记忆里时常浮现,暮筠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被这片花海吸引,她唇角噙着笑意漫步林间,有风吹过,她渐渐垂下双眸,感受着空气中微暖的花香。 卓凌初远远地凝视着暮筠,见她低眸轻笑,见阳光洒在她低垂的眉睫,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静止,香影浮掠,美得不可言喻。 落英纷飞,他浑然不觉,灼灼的花瓣已然散落在他的眉间,衬得那双黑亮的眸子更加深邃耀眼。 他倚在身旁的海棠树上,修长的玉指取出别在腰间的竹笛,低眉垂眸,气息呼出之际,那悠扬清澈的笛声,宛若清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