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诌的话随口而出,走南闯北见识过的特制毒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熟习了赤绝留给她的毒药大全而已。 萧皇后的神情立刻变得肃然,语气却依旧没有变得客气半分,“你的意思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是被人下了毒而做出那等丑事?” 暮筠面无表情地道:“伤人刺马有可能是,调戏良家妇女应该就是他的本性。” 萧皇后唇角抽了抽,这话,她实在反驳不了。 不过,就算是萧老三被下毒了又如何,神通广大的萧尚书都查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萧老三是被陷害,只能说明对方的手段实在更胜一筹。 况且,萧皇后并不想和眼前这看似装腔作势的少女多费口舌,“所以呢?难道你还能找到证据证明萧老三的清白不成,回去专心筹备册封礼吧,到时你若是在典礼上失仪,本宫定会饶不了你!” “母后不必多虑,只是儿臣实在替萧三公子不忿,有一事必须向母后坦诚。” 萧皇后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儿臣在民间游历时,对各地民间的独特之处兴趣颇丰,便对那种叫‘一炷醉’的毒药多研究了几分。” 暮筠刚说完前半句话,萧皇后差点就要将白眼翻了出来,可等她将话说完,萧皇后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继续说下去。” “一炷醉中有一味药,是源沽谷深谷里特有的毒草桑荆子,此草有一个特点,就是气味独特且难消,极易附着到织物、器皿之上。”少女在说及毒草之时,一向清淡的语气,竟带了一丝飞扬的神采。 “所以,你识得那个气味?”萧皇后的身体前倾,一脸期待地等待着暮筠的回答。 暮筠抬眸,对着萧皇后一字一顿道:“也识得,也不识得,且看母后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皇后立刻被气得脸色铁青,“你你你,你竟然敢要挟本宫?” 萧皇后觉得这个云岚公主实在是不可思议,从之前的言谈中,虽然能看出她有些小聪明,不过也只是觉得她自负跋扈而已,可哪成想,这个臭丫头现在竟敢明目张胆地开始要挟她! 她是刚刚十四岁吗?依她这深有城府的性子,说她在朝堂后宫摸爬滚打四十年都不为过! 难道她,多智而近妖?思及此,萧皇后后背吓得冷汗淋漓。 少女淡然的声音又幽幽响起,“母后可想好了,若是儿臣出手相助,可以为萧三公子平反,萧家借此恢复往日的名誉和朝堂上的地位,还能找到操纵此事的幕后黑手,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想要本宫答应你什么?”萧皇后的声调不可遏制地升高起来。此刻的她仿佛是一条被打了七寸的蛇,要害被眼前这少女拿捏地死死的,连回绝的勇气都没有。 此刻萧皇后那张寡淡无比的脸气得通红,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盯着眼前的少女,那仿佛要吃人的气势,似是要将少女立刻一口吞掉。 只见少女微微蹙起了眉头,用白玉般的食指颇为苦恼地挠了挠额头,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儿臣暂时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萧皇后简直要被她气得原地晕倒,她抬了抬手,才想起身边的宫侍已经全部不在身边。如此,她只能自己强撑着椅子扶手,有气无力地说道:“行,本宫答应你,只要你的要求在合理范围,本宫同意与你做这笔交易。” “谢母后!”暮筠嫣然一笑,轻快地说道,“只不过,这两日儿臣忙册封大典,后日才有时间出宫调查此事,另外,有些事儿臣不方便出面,母后需安排一位对萧家熟悉的得力人手给我,若无他事,儿臣先告退了。” 萧皇后还能说些什么,她左手撑着额角,右手颇为无力地一挥,“退下吧。” 暮筠笑意盈盈地扭头就走,刚走了两步,她回头道,“对了母后,徐嬷嬷还有那两个小宫女,等她们禁闭时间到了就还给您。” 萧皇后连头都不抬,依旧轻手一挥,“知道了,你走吧。” “母后,明日大典上见!” 萧皇后心中暗道:最好永不相见! ------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上京城,文宜巷。 文弱书生秦溪瘫坐在主屋前的台阶上,托着腮帮子望着院子里的下人们跑东跑西地收拾东西,立在他的身侧的,是百无聊赖只能用啄羽毛玩的阿呆。 他以为他来了上京城,一方面是为暮筠提供一个结实的后盾,在她遇到急事时可以搭把手,另一方面是来此苦学进修,在文化昌盛的上京城里成就他的远大志向。 可哪成想,一入了上京城,他竟成了奴仆成堆的纨绔少爷了! 热心肠的曹公公将秦溪的宅子买在自己私宅的旁边,美其名曰是为了方便照顾他,不负秦老对他的嘱托。曹公公又称,他反正一个月最多也就只有三日才能在家,便将自己府中的下人全部交由秦溪使唤,这也就造成了现在这幅十名小厮服侍他一个人的场面。 而且曹公公又依暮筠的吩咐,将秦溪的衣食住行打点地妥妥帖帖,就连那种绣着银线的锦袍,曹公公都为他准备了十来件。 文宜巷离皇宫不远,因此地界颇为昂贵,就他现在住得这个小宅子,光房契都要一千银,更别提曹公公置办的那些红木家具了。秦溪生长在富裕的秦家,从小到大虽然没受过穷苦之罪,但骨子里却异常节俭,用秦远吐槽他的话来说,他不应该叫秦溪,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