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白开霁抓起苍珞的手臂,将她拖拽到中了箭的萧子晋身边。 “我知晓你懂些医术,这人就交给你治疗。” 说完,他抱着胸退到一侧,神情中是不常见的阴冷。 苍珞轻扯唇角,“我要是说不呢?” 白开霁冷冷一笑,“那我只好向舅舅告状了。” 苍珞咬了咬唇,没再说话,犹豫片刻后,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妥协。 她蹲下了身子,冷漠地抬眼看了看表情痛苦不堪的男子,他面色苍白,下唇被他咬的全是一道道印痕。 呵,倒是挺能忍。 身旁的暮筠正在喂那个男人吃着小药丸,见苍珞来帮忙,立刻道:“我身上只有些止血的药,外伤我不会处理,小神婆姑娘,听白开霁的意思,你会处理伤口对吧?那萧子晋就交给你了。” 暮筠又转头看向白开霁,“你那个什么万能的益元丸,借我一颗用。” 见白开霁不情不愿,暮筠立刻送给他一道凌厉的眼神。 “我们白家鼎鼎盛名的益元丸,怎么好像成烂大街的了。”白开霁一边嘟囔着一边将怀中的小药瓶掏出来递给暮筠。 苍珞在为萧子晋拔出刺入他胸膛的箭的同时,还不忘白了白开霁一眼,似是很是不屑他那副怂样。 “啊!” 一声痛苦的尖叫后,萧子晋疼晕了过去。 “晕了好,晕了好处理伤口,”立在身侧的白开霁用一张嘴给苍珞做医术指导,“还好你的箭没有触及到要害,要不然这人又在你这报废了。” “快按住伤口,血流太多可就麻烦了。” “哎?你干嘛用手指扒他的伤口深处,是打算要害死他吗?” “白开霁,你能不能闭嘴!” ...... 下午发生了这件事后,暮筠已无法与小姐妹们继续玩乐,便差了在马车上候着的巧遇给她们带了话,告知她们下次得空再约。 而萧子晋呢,则是被安置在如意布庄的后院的一间厢房里好生养伤。他的随从一直在楼下候着,并不知自家主子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见云岚公主亲自出面,说萧子晋今日在外过夜后,便喜笑颜开地回府传信去了。 直到深夜将至,萧子晋才清醒了过来。 睁眼瞧见的是一张写满阴鸷又看不清面容的脸,萧子晋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阴曹地府。 他“嗖”地坐起了身子,身体不断往后退着,直到身后触及到了冰冷的墙壁才肯停下来。他那张原本很是清俊的一张俊脸,此刻哭得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鬼啊!别抓我啊,我怎么那么倒霉啊,只是想和表妹假装来个偶遇而已,怎么就被人暗杀了啊,哇哇哇!” “呵,”眼前的长发女子阴恻恻地用手指指向他,“伤口裂开了。” 萧子晋低下头来,这才发现自己赤裸着上身。他那被纱布包裹住的胸前,已然沁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向来见血就晕的萧子晋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又像个泥鳅一般瘫倒在床榻之上。 苍珞“嘁”了一声,小声嘀咕道:“长得那么白,身子果然孱弱无比,大朔男子,果真都是弱鸡......” 与此同时,云岚公主府。 暮筠的偏坐在外间的雕花细木美人榻上,向坐在对面围榻椅上的陆雅淳扬了扬下巴,“喏,现在你瞧见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下午巧遇按照暮筠的吩咐,让那几个小姐妹自行回府,可令暮筠万万没想到的是,临近傍晚时她走出如意布庄时,却瞧见陆雅淳一直坐在自己马车里等着她。 问她有何事,她的神色羞赧扭扭捏捏,非要缠着暮筠一同回公主府。她那粘人的架势,好似不看到她心仪的英俊暗卫,今天就打算粘她一整晚了。 行吧,让她看两眼也不会少块肉。 回了公主府,暮筠就轻轻吹了下哨子,立刻便有三位身着紧身玄衣,面带玄色面具的暗卫倏地从天而降。 自打暮筠上次向卓凌初提出要求,她也是第一次与这群贴身护在身边的暗卫们见面。眼前凭空出现三个打扮一模一样,又衣着怪异的人,这场面,属实是有些诡异了。 瞧见陆雅淳眉宇间的兴奋逐渐落下,神色怏怏的,比霜打了的茄子还要甚。暮筠勾唇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向她问道:“怎么,人都见着了,雅淳姐姐还不满意?” 陆雅淳的语气中带了丝怅然,“可是殿下,他们都不是之前在七夕节那日,在怡山湖见过的那人。” “噢?眼神可以啊。” 察觉到那几位暗卫的拘谨,暮筠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我看他们的穿衣打扮都差不多呢。” “打扮确实差不多,但上次那人衣服上的料子,依我来看,都比今日在如意布庄看到的顶级布料还要华贵,而且那人英姿挺拔至极、气宇轩昂不似凡人,虽带着面具,也能看出他的龙眉凤目......” “行行行,”暮筠赶紧打断她,“那人不在我身边了。” “他去哪了?” “死外面了吧。” “啊?怎么......”陆雅淳简直要哭出声来,“他功夫那么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了啊?” 暮筠光明正大地编了个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