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芷痛仰一杯酒,口中带着哽咽,“越泽世子可是我在上京城众多男子中追寻了多年的唯一偶像白月光,如今他走了,我回上京城还有何意义?不行!我要随他去北地当随军医女!” 暮筠扯了扯唇角,这就唯一白月光了啊,离了上京城没几天,就把秦溪抛之脑后了。 高凝心赶紧抢过刘白芷手中的酒盏,“别喝了,陛下的马车可离云岚的马车不远,一会你在御前失了仪,可吃不了兜着走!” 刘白芷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压低了声音颇为认真道:“不行不行,我得注意仪态,随军医女必须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可不能让越泽世子嫌弃。” 得,越说越来劲儿了。 陆雅淳从高凝心手中夺回酒盏放回刘白芷手里,“来来来,继续喝,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不过二两酒,我这个爹不疼,哥不理的没人爱的小可怜,就算喝醉了也没人管,来,满上!” 白玉酒盏瞬间续满,暮筠觉得这么纵容下去,这俩酒鬼一会儿会把她的马车吐得水漫金山,但若是强行夺走酒壶,这两人保不齐又会闹得车顶掀盖儿,这事而整的,怪就怪在她真是闲得慌,怕这几位情绪不稳定的在自家马车上受冻,非要叫她们上了自己的马车。 暮筠与同样忧心忡忡的高凝心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深深叹了口气,“哎!” 打不过就加入,高凝心一咬牙,举起案几上的酒盏伸向陆雅淳,“雅淳,也给我满上!” “得嘞您内!” 高凝心心中苦闷,难得出一趟远门,非但没有消除心中忧虑,反而是更加愁苦。 暗中听闻那大皇子暮弘瀚私下与魏雨婷发生了苟且之事,她还以为自己会因此得到解脱,哪成想,身为工部尚书之女的魏雨婷,最终竟会以贵妾身份入了暮弘瀚的后院,那被她千般嫌弃的大皇子妃之位最终究竟会“花落谁家”,又成了一个令人日夜担惊受怕的不定之数。 想起这几日暮弘瀚对她明里暗里地频频“暗送秋波”,她强忍心中的恶心,仰头将杯中酒灌进了嗓子里。 正在发愁如何解决当下困境的暮筠瞪大眼睛看向高凝心,“凝心,你怎么也......” 高凝心举了举酒杯对暮筠眨眨眼,“云岚,要不要加入?” 暮筠无语凝噎,生无可恋地盯着车顶好半晌。天哪,天哪,这酒气冲天的马车真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暮筠抄起身侧的白狐大氅就要往外走。这件大氅,这是围场当地官员献给平仁帝的礼物之一,平仁帝见暮筠的孔雀羽披肩过于单薄,唯恐不能抵御围场这突袭的寒流,当即就将这件白狐大氅赐给了她。 “云岚!” 暮筠身躯一凛。 “你去哪?快来陪我们喝!” 三只爪子同时握住暮筠的手臂,暮筠幽幽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眼前这三位伤春悲秋的酒鬼,慢慢将三只爪子一一松开,“你们慢慢喝,我出去透透气。” 不,我出去搬救兵,去摇人。 “好,那你掀帘悠着点,别让风吹进来,外面好冷的。” 暮筠扯了扯唇角,喝了那么多,竟还知道怕冷。 一炷香时间后。 厚重的门帘陡然掀起,寒风飕飕涌了进来,陆雅淳打了个酒嗝对着门帘骂骂咧咧,“好冷啊,快关上!” 公主身边的下人真不懂事,还不如他们永安侯府的下人会体贴主子。 高凝心刘白芷随声应和,“就是就是,好冷,酒都快凉了!” “雅淳!”一道颇有气势,怒火冲冲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陆雅淳手中一抖,不小心将杯盏中的酒水洒在了虎口处,她赶紧低头从酒盏中啜饮了口酒,又舔了舔虎口处的酒渍,这才有功夫抬头向门帘的方向看去。那不忍心放过一滴酒水的架势,和外头酒肆里的借钱喝酒的酒鬼没什么区别。 一张黑如锅底的华贵妇人脸映入眼帘,只见那妇人咬牙切齿,怒目圆瞪,发髻上的金步摇被她气得抖得一颤一颤的,恶狠狠对她道:“快给本宫滚回侯府马车!” 陆雅淳心肝一颤,下意识抬头将杯中酒液饮尽压压惊。 “陆雅淳!” 乐如长公主气的“蹭蹭”几步上了马车,揪起陆雅淳的耳朵就往外冲。 “胆儿肥了你,竟然还敢醉酒,你大哥不在你就欢扬了是吧,回到上京城就罚你禁足!” “哎哎哎呦,痛痛痛......” “你快给老娘闭嘴,真不嫌丢人的,以后还想不想嫁人!” “不嫁不嫁,以后就烂在府上了!” “看你还是不知道疼!” “啊!耳朵快被拽掉啦!” 陆雅淳的哀嚎声很快就被马车外呼啸的风声所掩盖,高凝心和刘白芷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互相凝望一瞬,随即同时“噗嗤”笑出了眼泪。 “你看她多狼狈,哈哈哈哈哈!” “真丢人,多大人了,还被老娘揪耳朵,哈哈哈哈哈!” “高凝心!” “刘白芷!” 刚刚还笑得不能自已的两人立刻同时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定在原地,木然地将头转向门帘的方向,待看清来人后,唇角同时往下一撇,“呜呜”哭出了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