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日子,西昌国被卓凌初完完全全斩断了与程家来往的联系,且山高皇帝远的,任睿帝如何派人潜入大朔境内,最终都落得了有去无回的下场。睿帝这才意识到,自己曾经那个最为人称道的二儿子,已经不再受他的掌控,是以,他进而猜测到大朔的局势恐怕也生了变动。 卓泰宁奉西昌睿帝之命,做足了万全准备来了大朔。 他先是偷偷潜入了大朔,打算暗中查清卓凌初究竟在大朔所谋何事,另一方面,他计划着万一程家倒台,他可以以出使之名,正式拜访大朔平仁帝,按照睿帝的吩咐,弄清大朔的局势动态,以更好地做出下一步规划。 因此,他将使团信符和官员留在边境,等候着他的调遣。 至于卓凌初,总归他曾经的大军都留在西昌,若他真有了什么不正当的心思,他曾经忠诚的军士部下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力。而卓泰宁呢,便可以他留在大朔的旧部之力,将卓凌初羁押回西昌,再任由睿帝对他进行处置。 可哪成想,卓泰宁自打潜入了大朔,就发现自己的旧部通通都联系不上,他每到一个如意布庄驻点,即使他摆出了他皇子身份,依旧被驻点的人赏了一个闭门羹。 他恨得压根直痒痒,卓凌初,你个心狠手辣的狂妄之徒,竟敢把他的人赶尽杀绝,你究竟如何给如意布庄这些人洗脑,个个都胆子大的,见到他这个堂堂大皇子竟敢不跪,你这是反了天了! 从小到大被人捧着供着的卓泰宁,一时成了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在身边仅有几位随从的护卫下,如无头苍蝇般在上京城四处瞎撞,然后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卓凌初的刀尖下,卓泰宁整个连人带仆,连锅端的被他关在一个院子的柴房里,吃喝拉撒均在一处不说,那“叛徒”初一还时不时地来他耳边用言语讥讽,不是称他为“窃取他主子辛劳所得的狗”,就是骂他“百无一用的废物皇子”,更要命的是,初一总是在柴房里点许多火把,说是要他体悟烟熏火燎之感,只因他主子的嗓子曾被烈火灼伤过。 什么玩意儿啊?你们都是魔鬼吗?他只不过曾无意让卓凌初的嗓子受过伤,何必如今用如此屈辱人的方式在折磨他?等他有朝一日回了西昌,他一定要卓凌初和他的人都死得好看! “喂!”卓凌初踢了踢卓泰宁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激动,而不停地打摆子的脚,“你可以求求我,你保证回西昌这一路,不会试图逃跑惹事,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放你走。” “到了西昌,你随意跑去父皇面前说什么,我不管,只要你别在大朔搅了我好事就成,”卓凌初俯下身子,将手臂撑在膝盖上,朝卓泰宁扬了扬下巴,“怎样,同不同意我的提议?” 卓泰宁恶狠狠地瞪着卓凌初,他高贵的头颅怎会向这个男人低头? “行吧,”卓凌初站起身,偏头朝初一比画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看来他傻了,话都不会说,杀了吧。” “别别别!”刚刚还在心里叫嚣“士可杀不可辱”的卓泰宁立刻变了脸色,“我现在就回去,我绝不搞事,使团全由你安排,你在大朔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装不知道。” 回去他就向睿帝告状,收回卓凌初的皇子身份,只要卓凌初敢踏回西昌半步,他就让他万箭穿心而死! 卓凌初冷睨了卓泰宁一眼,倏地抬头向屋外看去,脸上的狠戾锋锐霎时一扫而光,抬起长腿快步往屋外走去。 “主子,卑职现在就派人送狗日的大皇子回西昌?”初一快跑了两步追上刚到门槛的卓凌初。 卓凌初脚步停都没停,前面似乎有什么美事在等着他,“你派几个可靠的人一路送他回西昌,这期间他若是不听话,直接打断他的腿。” 初一勾唇一笑,转身朝卓泰宁摩拳擦掌,“大皇子,请吧。” 刚刚被初一属下松开绑束的卓泰宁脸憋得通红,指着初一的手气的直颤:“你、你、你,竟敢亵渎父皇,你骂我狗日的,岂不是在骂父皇是......” “嘭”的一下,卓泰宁昏死在地。初一吹了吹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口中低声嗤道:“敢对我主子不敬,你们都是狗。” “来人,抬他上马车,立刻出发去雁城。” 一众手下立刻得令着手办事。初一望着像抬死狗一样被抬走的卓泰宁,用力按下心头对此人的杀意。 主子的心底还是念顾血肉亲情,这死狗搅了主子那么多事,要是依他行事,早就应该把卓泰宁扔到乱葬岗,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还派人好生将他送回西昌。 其实这次是初一误会了卓凌初,他并不是对卓泰宁优柔寡断,其实他是想让卓泰宁回到西昌后,将他在大朔所做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睿帝,好让睿帝知晓,他的二儿子卓凌初,不会再受他的掌控,他若想再对大朔做出图谋不轨之事,那他得在心里掂量掂量,他是不是还有那个能力,在卓凌初面前横插一杠。 至于为何防着卓泰宁在回西昌的路上逃跑,只是因为这段时期,对卓凌初办他的大事最为关键,卓泰宁带来的西昌使团,万万不可因卓泰宁的出现而出了乱子。 ...... 另一头主院的墙角下,暮筠红着脸搂着卓凌初的脖子,上身扎在他的怀中,小腿漾在半空轻快地晃着。 “小短腿,还学会翻墙了,若不是我在墙下接着,你现在怕是哭鼻子了。” 暮筠本将头埋在卓凌初的胸口,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里涌动的宠溺的震颤,一听他唤他小短腿,立刻来了气,扭了几下身子就要挣脱他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