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三分钟敲一次门,重复以上观点,我在枕头底下扭曲爬行,如他所愿,我在5:37成功起床。
“你到底想干嘛?”顶着一头歪七扭八的秀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作息,你这样是在破坏我已经养成的规律,你知道这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吗?”
齐稚扬了扬手里的诊断书,我顿时清醒了。
“我承认我有病,但你也不能对一个时日无多的人痛下杀手吧?”
这家伙一脸无语,“管珞,你低血糖,还有胃病,一看体脂率还高,箱子里药品齐全的都快赶上小半个药房了,还不重视?”
我叹了一口气,“人总是要死的。”
“改头换面之后,说不定你就不想死了。”
“早知道你想来改造我,我一定不会带你回家,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一个保姆应尽的职责,识相的话,赶紧把你迈出来的一步收回去。”
没用的,我还是跟他出门跑步了。
因为虽然我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三公里跑了半个小时,我鬼哭狼嚎,要求循序渐进,这家伙终于开始返程。
“你不会是上帝派来的吧?”我气喘吁吁,脖子上淌着汗,“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齐稚阳光大男孩似的回眸一笑,“可能真是呢。”
累的没力气回嘴。
“但我不会饿你体肤的。”
我看向他,突然感到一束人性的光打在他脸上。
“长期熬夜会导致皮肤暗黄长痘,再不好好吃饭会越来越丑。”
天一下子就黑了,哪里还有什么光。
“当然,我瞎说的,小视频刷多了,是会这样,你体谅一下。”
我听见自己鼻孔很有戏的哼哼了两下。
但我还是得感谢他,今天的早起是有意义的,我的努力赢得了一顿早饭——楼下便利店买的咖啡,鸡蛋,玉米。
“你今天什么安排?”我假装不经意地提起。
“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重点清理你的书架。”
“还挺有规划。”玉米皮卡在牙缝里,为了保持我所剩不多的形象,舌头没有去舔。
“通常独居者的书架上会有不少他们认为见不得人的东西,”他喝了口咖啡看向我,“你有没有需要我避开的部分?”
别看我!烦死了!我憋不住舔了下上牙,虽然面部扭曲了,但还是气势十足地开口,“套我话呢?”
“没有,只是想给别人的隐私一些尊重而已。”还看我!
一般人狗急跳墙的原因是,倒了霉了,我真的有……
什么超越道德底线的黄色小说啦,什么发疯日记啦,什么随手想到的黄色灵感啦,太多了。
性应当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我目前还处在暗戳戳的光明正大阶段。
“不用了,书架你不用收拾。”我抬手看了眼时间,不够我去清理了,“我知道禁忌的东西总是很有吸引力,但齐稚,你最好对我的隐私放尊重点。”
完蛋,这是我最后的挣扎了。
他云淡风轻,“好,我不会偷吃树上的苹果。”
你最好是。我换好衣服出门。
说来奇怪,这两天我并没有对男女之间可能会有的肢体接触感到尴尬,以前我分明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才对。
果然没脸没皮之后,生活顺利多了。
昨天跟丁芝确定调职之后,公司群里已经发了我的调职通知书,今天一到工位,一个两个都在等我解释。
“有什么好问的,我审美高级呗。”
里面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大家听了一嘴前因后果,觉得无聊就说了些祝福的话。
小黄总是能够捕捉到各种大家一起狂欢的机会,“姐妹们,既然咱们管儿要走了,是不是得好好的庆祝一下啊!”
原本要冷下去的场子瞬间热起来了,七嘴八舌,兴致勃勃,“喝酒打麻将!”
这一定不是龚慧提出来的,高端玩家都选择玩弄人心,不善交际的才想和熟人打麻将,每次也都是搞一碗米当筹码,没意思得很。
果然我看见龚慧努努嘴。
“打麻将的话,去你家吧,无聊了我还能在你床上睡会儿。”
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小黄赶忙附和,于是一呼四应,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