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齐稚跑到哪里去了,我下班的时候提前给他打电话,很想知道这家伙晚上怎么安排的,有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去住酒店,此时是否已经到达?
第二次见面是在酒吧,他别是龚慧那类玩咖,拿我当小白鼠逗着玩,我还跟个傻子似的乐在其中。
“管珞,该你出牌了。”小黄拨着米粒催促。
我借口上厕所,给齐稚发消息,【在哪呢】
他没回,两分钟了也没回。
估计是跑了,我想。反正他留在这里东西,也不过是一件外套和新购入的日常生活用品而已,他真该死,大张旗鼓地渗透进我的生活像要常住,结果两天就跑了。
难道普通人的钱就不是钱了吗?
算了,他估计就是来我这儿体验生活的,没两天腻了又发现丁芝那样的才是他的归宿。
从厕所出来我咕嘟了两大口兑着气泡水的烧酒,西柚味的,也很好喝。
龚慧看我无心牌局,找到缺口插话,“打半天麻将了,好好的米都给摸油了,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歇歇吧,正好该微醺的都有点微醺了。”
“你们玩吧,我有点困了。”这一句是实话,不过实话的作用会随着时机的变化而变化,比如此时,它的意思是我有秘密。
“困了才好玩。”小黄傻呵呵一笑,倒在别人的肩膀上。
三张嘴巴附和,“就是!”
没等我同意,荧光笔充当指向标在桌面停止。
“哈哈,害人终害己吧。”停在龚慧前,小黄滚在我腿上笑她。
“随便问,我敢说,就怕你们不敢听。”龚慧淡定摇晃纸杯。
我喝酒了,什么都可以问,“你老说在外面玩要付学费,那最大的一笔学费是不是吴辰啊?”
她愣住了,好半晌才接话,“吴辰不算学费。算计别人,只想让自己快乐的才有赢面,跟吴辰在一起,我希望他高兴,不算学费,算我眼瞎。”
龚慧垂眸,跟平时不太一样,我马后炮开始后悔,推开小黄的脑袋,把头靠在龚慧肩头,“我错了,哄你。”
她干笑两声,嘴角扬起又迅速落下,“有没有白葡萄味的,我不喜欢西柚。”
“有的。”我迅速起身,狗腿兮兮小跑进厨房。
冰箱里才进过货,一排排很整齐,王女士的强迫症比我要严重。
牛奶,椰汁,燕麦奶,西柚味烧酒,我要白葡萄。
可是没有,只有齐稚的财产。
我拿起来,这种烧酒一开口就很容易挥发,现在也不过剩了一个底。
好像阿拉丁灯神,开瓶的时候,齐稚出现,现在快没了人也不见了。
稍加犹豫,把最后一点倒空,连瓶口的两点也舔干净了,我想如果真是灯神,那干脆结束吧,放这家伙自由,去找下一个能许愿的人吧。
龚慧抿了口酒,游戏继续。
几轮下来,这荧光笔不知怎么没有落在我头上。藏有秘密的人大概都是矛盾的,或者只有我是这样,一边希望不要转到我,一边又急切地盼望着,拜托让我说出来吧,就算我会说谎。
思维和存在具有同一性,场面很快如我所愿。
“问吧。”我模仿着龚慧的潇洒,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样,可我其实很难过。
小黄摇摇头,“拉倒吧,你有点什么不昭告天下,管啊,你是能藏得住事儿的人吗?”
“你忘了,上次有个男的相亲走错桌,你以为他是搭讪,就这事你叨叨好几天。”
“呵,看不起谁,说出来吓死你们。”我环着胳膊,小学鸡哼哼。
龚慧看也不看我,“你把前天那个男的带回家了?”
“什么!”“什么!”
“你怎么知道?”
“很好猜啊,你哪是那么盼望回家的人,之前下了班为了逃避独处的密闭空间走路一个小时回家,昨天还打车了,已经不是归心似箭能形容了,你是归心似火箭。”
小黄疑惑,“可是她家没什么男人的味道啊?”
“呸呸呸,男人什么味道?”“就,那种不幸的味道。”
龚慧清了清嗓子,“卫生间有三块毛巾,有一块是新的,和另外两块隔得很远,管珞,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十目相对,我垂眼坦白,“我把齐稚带回家了,就算会不幸,可能我希望自己不幸,我不幸的不够,想要添砖加瓦,给自己做个了结。”
“别说这种有的没的,讲点具体的,也不是写什么疼痛文学,别整这忧郁调调。”
“别别,疼痛文学也没这么空的。”
你一言,我一句,话题的中心只好如实相告,“我把他捡回家说要养他,结果钱不够,让他出去工作,他说要当全职煮夫,给我当保姆一天了,现在人不见了。他不图钱不图色,可能是有毛病吧。”
“我看是你有毛病!”
龚慧一把掐住我的脸,“你脑子坏掉了?”
“我没有。”咬牙切齿,浑身的力气都用在嘴上。
大家都不说话,可能是觉得太荒唐了,也可是单纯累了。
“那你图什么呀?图你天天张嘴闭口的性?”龚慧松开手。
我揉揉自己的脸颊,“应该吧。”
小黄撑在茶几上,“管儿,我无语了。”
“他人呢?叫过来见见。”龚慧一脸严肃。
突然很想哭,“他不见了,可能是回到瓶子里去了吧。”
我鬼哭狼嚎,怎么都停不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龚慧捂住耳朵,小黄早已半梦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