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人很会给自己开脱。 杨县令话一落,周财主就开始顺杆爬,原本是居心叵测的大恶人,这一刻倒成了受害者。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反正那老太太和她的儿子早就已经跑了,没有人跟他对质。 “夏大夫,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骗的,他们骗了我一百二十两银子!” “看来我这钱算是打了水漂。” … 周财主越说越来劲,还想带动夏如雪的情绪。 好在夏如雪不是一般人,她早就知道周财主会来这一招。 她不打无把握的仗,今天必须让这个周财主伏法! “杨县令,这两日县城里流传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吧?”夏如雪问。 杨县令摆手:“那都是大家瞎说,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瞎说?不尽然吧!”夏如雪笑笑,“我看今日到县衙来的人不少,不妨就问问吧!” 夏如雪已经做了安排,被周财主欺负过的女子有不少到了现场。 “问什么?”杨县令眉头紧皱,一脸不满,“夏大夫,这里是临县,本官知道该如何审案!” 夏如雪轻蔑一笑,这个杨县令问题可真大,他就这么想护住周财主? “青天大老爷,您要为奴家做主啊!”可惜杨县令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其他想要讨个公道的人,一道女声响起,大堂上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她看去。 最震惊的莫过于周财主,因为前来喊冤的人竟是他的六夫人。 是他今年夏季刚刚强娶进门的。 “来者何人?有何冤情?”曹县令问道。 “青天大老爷,我是周平的六夫人,我能作证他是在说谎。他跟那老太太行了买卖人口之事,还在女子不情愿的情况下将其强娶进门!他就是强盗!” “你这贱人,满嘴胡说什么?”周财主一听这话便骂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不清楚吗?”六夫人只瞥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嫌弃。 她转向众人继续说道:“周平仗着自己有钱,强娶民女的事不是第一次干。我也是被迫嫁与他的!” “我本是有相公的,可周平为了强迫我,让人绑了我相公,对他严加拷打,我若不嫁他,他便要杀了我相公…” 六夫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 周财主觉得情势不对,便对杨县令使了个眼色。 杨县令会意,一拍惊堂木:“大胆妇人,公堂之上岂能由你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把她撵出去!” 衙役们闻言便行动了,可惜并没有得逞,徐显拦住了他们:“杨县令,大云朝是讲法度的。有冤情不能诉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女子分明就是胡说!周平可是我们临县的纳税大户,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岂能容人污蔑?”杨县令说道。 “我没有胡说,我有证据!他当时给了我承诺书,说只要我嫁给他。他便会放了我相公!” “可是他说一套做一套,我委屈从他,他还是没有放过我相公,竟然让人杀了他!他不光强娶民女,他还是个杀人犯,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 六夫人说完后,扑通一下跪倒,对着杨县令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再抬头的时候,她额上已经渗出了血。 那模样真是可怜楚楚,我见犹怜。 围观的众人就信了她的话,一时间对周财主指指点点。 可周财主就不知悔改,强力为自己辩解:“她说的是假的,她丈夫是病死的,并非我害死的…” “就是你,是你杀了我相公!”六夫人立马反驳。 她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让周财主付出代价,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杨县令,她说得是不是真的,你不妨看一看证据。”夏如雪提醒道。 杨县令又白了她一眼,继续强调:“夏大夫,本官知道如何审案。” “那大人快审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就不要再推三阻四,浪费时间。”夏如雪这句话算是把围观众人想说的话说了。 “对呀!快点审案!” “县令大人迟迟不审,是不是他跟周财主的关系就犹如咱们听到的一样?” “我觉得是!你瞧他多嚣张?连夏大夫都不放在眼里了。” “真如传言中说得那样,咱们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 杨县令在众人注视的压力下看完了证据。 他忍不住想骂周平一顿! 龌龊事既然做了,就不能做得干干净净,让人抓不到把病吗? 这白纸黑字,还有他的私印,想脱罪怕是脱不了了。 “杨县令,如何?”夏如雪见杨县令看完了证据就一脸忧色,忍不住问道。 而她这个问题,又把众人的兴致往高拔了拔。 杨县令只能继续审人。 “周平,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周财主很快又想到了新说辞。 “县令大人,我真的没杀她相公,我甚至还给他了一些银两,让他离开南境,去其他地方讨生活,之后再也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