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分毫。
既然他目前帮不到苏其央,那她可会离开自己?
离成婚之日尚有好几日,凭苏其央的本事,吴晚然相信她若是全力而为,大可以在这之前不顾一切地偷偷潜入国师府,杀了贾艽,随后逃出京城、远走高飞。
她此刻会不会已经在屋中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事宜了?
吴晚然慌慌张张地地起身下床,下意识地走至门前又止住了,摇了摇头,重新走至榻前躺下。
他忽然不想管这天下了。
若是他装得伤心欲裂,苦苦哀求苏其央,她会带他一齐离开吗?
他只剩下五年了,这五年若是见不到苏其央,他不知自己能否忍耐下去。
吴晚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屋外的天已亮了起来,他竟是胡思乱想了一整夜。
可也没等来苏其央。
止不住的失落淹没过吴晚然,他穿好衣裳,去寻白灼了。
途中恰好碰见白灼出门,也不知这小子每日都在京城做什么,起早贪黑的。若不是他亲眼所见白灼是如何被亲生父兄抛弃的,他险些要怀疑白灼是北狄派来的密探了。
“昨夜,你阿姐可曾去你屋中找过你?”吴晚然快步上前,拦下他。
白灼眼尖,亲眼看到吴晚然是如何从微露嫌弃的表情切换至此刻如沐春风般的笑,冷哼一声:“没有,怎么了么?”
“没什么。”吴晚然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下却松了口气。
那便行了,苏其央没去找他,却也没去找别人。
“怎么,阿姐生你的气了?”白灼最是看不惯他这装模做样的姿态,戏谑道,“可是因为你不行才生气的?”
吴晚然先是一怔,随后微皱眉头:“什么不行?”
“那你就要去问我阿姐了,这是她昨日上午说与我听的。”白灼说完,转身就走。
转过身去的他忍不住对着空气扬起嘴角。
如今他身为修王府的阶下囚,难得能扬眉吐气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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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殿内燃着上好的龙诞香,原太【防和谐】祖背靠在龙椅上,姿态慵懒:“国师这是有何要事,准备说给朕听啊?”
贾艽行完礼,仍旧是毕恭毕敬:“陛下,微臣以为,二皇子再过几日便是储君,东宫的正室不该定得如此草率。恳请陛下亲自见一见苏夜之女。”
原太【防和谐】祖闻言皱眉,皱得极深。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国师却以此接连叨扰了他两回。
“国师说笑了,朕的这个孩子,你莫非不知他时日无多?”原太【防和谐】祖提手打了个手势,两侧的宫女连忙低头,不再继续摆扇子,往身后退了好几步。
伴君如伴虎,贾艽见他神色见起了怒意,忙道:“陛下息怒,微臣知道陛下慈悲为怀,念及二皇子的悲惨境遇,这才不愿过多干预二皇子的婚事。”
实则,原太【防和谐】祖并非悲天悯人之辈,也不是因为心疼吴晚然才任由他随意娶人。不过是知道吴晚然活不了多久,所以才懒得去管他要娶谁。
原太【防和谐】祖心下了然,国师的话说得好听,这是给足了自己台阶下,是故面色稍霁:“既如此,你又为何非要叫朕去看一眼苏夜之女?你明知朕近日失了大皇子,心力交瘁。”
贾艽知道皇上年事已高,这几日才一直没跟陛下禀明苏其央就是十余年前他卜出来的那个变数。此刻他在心中犹豫再三,怕皇上仍旧是敷衍了事的态度,还是说了出来:“微臣自然知晓,所以近日替陛下批折子时亦是尽心尽力。只是陛下有所不知,十余年前围绕着苏夜的那个变数,正是这苏夜之女。”
“哈哈哈哈哈哈。”原太【防和谐】祖听此龙颜大悦,放声大笑,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当初国师说苏夜是那变数,朕倒是有几分相信。可如今国师这是想告诉朕,区区一个女子,会是危害这大原的变数?依朕看呐,国师是年逾古稀,头脑一时不清醒,过于谨慎了。”
“陛下英明,微臣也希望是微臣多心了。”贾艽又施了个礼,退下了。
他没有过多争执,是因为他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
君心多疑,贾艽清楚,原太【防和谐】祖方才好似并未将他所言放在心上。可这原太【防和谐】祖心中是存了几分心思的,这几日应当就会召见苏其央了。